这弟弟长得玉雪可爱,性子又急偏还单纯,三兄弟都很爱护。
也就他的身体差,隔三差五就生场小病,可招人疼。
康熙见此,不再说什么,隆禧一向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只得太医院当值之后,派几个御医仔细去瞧瞧。
接下来都安安生生的,赏曲、用宴。
宴席过半,康熙就走了,他一走,众人都觉得没意思,没一会儿就从高位开始,一个一个都走了。
钮妃前脚刚走,王珺后脚就跟上,一并散场。
楚青一见,溜溜的跟过来,正想说几句话,请个安。
隆禧踢踢踏踏的从后方赶来,一本正经的用肩膀撞开楚青,装作才看到王珺的样子。
隆禧在她面前站定,吭吭哧哧半晌,什么也说不出来,挠着头懊恼的走了。
王珺“噗嗤”笑出声来,真有意思。
楚青见此也笑了,并没有什么要紧话要说,打个千儿,风光霁月的走开。
与隆禧踉跄的背影格外不同,楚青的背影格外潇洒。
王珺望着那个青灰色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转个弯再也看不见。
到底是十来年的老熟人,瞅着格外安心。
夜里要守岁,大家围着炭盆子周围盘坐着,里面埋了许多小地瓜,这会儿子冒出扑鼻香味,众人纷纷扔掉手中的瓜子。
垂涎的盯着张兰英扒拉炭盆的手,王珺也不例外,这还是她提议的呢。
她本来就馋嘴,闻着味越发受不了,恨不得自己下手去拿,只一个劲儿的催促:“好了没?好了没?”
张兰英口中应着“好了好了”,利落的夹出一个粗长的,正打算剥皮,就听王珺笑眯眯的说道:“不必,拿了麻纸包着,我自己来。”
掰开乌黑的外皮,一股浓郁的香甜味扑鼻而来,王珺吸溜着口水,瞅着晶莹剔透的薯心。
呼呼的胡乱吹几口气,用勺子舀一大勺填进嘴里,软儒甜香,王珺满足的又填了一大口。
玲珑眼巴巴的瞧着,不停地咽口水,她对天发誓,今天的红薯格外香。
王珺吃过一个,表示不再吃了,让他们将剩下的分掉。
张兰英笑眯眯的先给魏嬷嬷递了一个,接着是弄琴、珍珑、玲珑、夏泉、冬泉。
最后才自己吃了品相最不好的,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王珺支持不了片刻便有些困,哈欠打个不停,魏嬷嬷见状劝道:“小主若是困了便去睡,守岁不过是个象征,何必忍着。”
王珺摇了摇头,泪眼迷蒙地说道:“都说守岁守岁,定是要守个长久才好。”
魏嬷嬷有些无奈,白皙的脸庞上充满劝诫,温声说道:“小主忍得,孩子如何忍得?”
“还有一刻便要放鞭炮,且等等吧。”左右躺着也睡不着,还不如一群人聚在一块儿。
魏嬷嬷见她坚持,也不再劝说。就熬一晚上,想来无碍。
王珺心中还有些隐秘的期盼,才不肯去睡。
只是夜越来越深,已近午夜,还不见康熙的到来,她就知道这一天算是白等。
心中愈发难受,纵有满屋子奴才陪着,可不是他,又有什么趣味儿。
那一瞬间,心痛蔓延开来,密密匝匝缠绕着她,险些落下泪来,昂起头使劲眨了眨眼,强笑着与魏嬷嬷玩闹。
魏嬷嬷以为她是想睡勉强不睡,所以才这么难受。
但她执意不去,魏嬷嬷也没有法子,只得绞尽脑汁的想一些小游戏。
玲珑上次玩飞花令很过瘾,一直惦记着,见状兴奋的提议道:“还要飞花令如何?输的不许吃地瓜!”
王珺点头应道:“这个好,就以‘年’为题。”
夏泉率先窜到王珺跟前,双眼放光道:“最是一年春好处,这句奴才记得最清楚。”
说完得意的一笑,前两天王珺念过一遍,他就牢牢记在心底。
玲珑不甘示弱,嘟嘴道:“奴婢也是记得这个,被你抢先,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捧腹大笑,玲珑沉吟片刻,道:“十五彩衣年,承欢慈母前。”
接着是一片寂静,一群少年远离家,不提也罢,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提起来总是想要泪一场。
只都想着,大过年的在主子面前哭,太晦气才忍住,飞花令是玩不下去了,弄琴淡淡的别过话头。
“御花园的梅花如今开的正艳,不若去折几枝。”
“奴婢去吧”,玲珑起的话头,这会儿正愧疚,连忙自荐道。
冬泉安抚的看她一眼,说:“黑灯瞎火的,奴才去吧。”
王珺丢开心中的期盼,暖心笑道:“都别去,明儿一早再去也不迟,何苦大晚上受这个罪。”
陪着她最多的,永远都是眼前的奴才,她不挂念,又能指着谁心疼不成。
王珺一发话,大家都不再争,见她打着哈欠要进内室,都极有眼色的散开,各忙各的去。
沐浴完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砰”的烟花声响起,忍不住泪如雨下。
前世的时候,因她一直病着,刚好那一年添了新弟弟,她怕给弟弟过病气,就主动没一块守岁。
再之后,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每一年都是分开的,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后院里,听着前院的喧闹声,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原以为今生会不同,哪成想,一般无二。
抚了抚肚子,宝宝在里面狠狠的踢了一脚,王珺破涕为笑,轻轻对着肚子说道:“新年大吉,幸而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