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林大秀和他一起吃菜,林大秀看那么半碗菜自然不肯吃,他们家现在烧肉都不少吃,其他的也不吝啬,所以根本不馋。
林重阳就和陆行之、孙兆华一起吃,他们三个年级最小,又都懂事知礼,一接触就很合得来,尤其陆行之和孙兆华特别喜欢林重阳,凑一堆有说不完的话。
吃饭的时候,林重阳也得到了不少信息,看得出来在这里读书的其实家里条件都还可以,至少不会是乡下吃不起饭全家人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供应一个读书的。
想想也是,陆秀才家不是慈善机构,能来学习的都要一年交一笔银子当束脩的,所以家里要是没点家底也不可能来这里读书。
最大的那个叫王连英,看起来安静本分,对人和很温和,一副大师兄的架势。
林大秀的年纪排第二,第三个就是方子春,那个唇红齿白,自觉fēng_liú倜傥俊美无边的学生,第三个何云,十五岁。
另外几个十岁十一十二的,再就是林重阳三个。
一共十个学生。
他们三个一起,还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另外就是几个十五到十八的,一共三个年龄段,分成三拨人耍,一目了然。
不过听陆行之说还有其他学生,并不需要天天来,每隔几天过来听课请教问题即可。
林重阳算了算,林秀才每年能教十几到二十个学生,每个学生平均一年三两束脩的话,那他至少有四十两,逢年过节还有贽礼孝敬。
陆秀才又是廪膳生,一个月还有六斗米可以领,谁家结婚办喜事请秀才坐席也给钱,请廪生作保考试还能赚钱。
这只是明面的,其他收入不说,这么一看,陆秀才收入很高,过得的确不错。
最主要的考上秀才就受人尊重,普通老百姓见了都不能再和以前那样嘻嘻哈哈没大没小,都要恭恭敬敬。而秀才见了官可以不跪,就算地痞混混也要忌惮三分,虽然是最基本的士林阶层,却也有实打实的好处。
嗯,一定要督促林大秀好好读书,考个秀才回来,这样林大秀刷脸也刷得理直气壮些。
饭后他们在门前溜达一下然后就开始上课。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林重阳感觉陆秀才看了林大秀好几眼。
下午是先生因人施教的时间,根据各人的学习进度继续讲授后面的,有的简单有的难,按照陆行之的说法,学得越多束脩是要高的,因为先生花费心血也多,而初初启蒙的孩子,就只是识字读书背书,花费心思少一些,所以束脩也少一些。
像林重阳这样的,陆行之就将他归为跟着爹来玩的听话孩子,不要求学习,起码等过了年再说。
轮到林大秀的时候,陆秀才就给他从头开始讲《大学》第一章各句的意思,以及朱子集注,讲完给他留作业,回家抄写背熟,第二天上午检查,若是背不熟的话那是要打手板的。
最后一个轮到林重阳,他兴冲冲地上了前面,双眼灼灼地盯着陆秀才。
陆秀才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身体下意识地往椅背上靠靠,看了一会人,才捏着须髯琢磨怎么打发这孩子。
嗯,还是先启蒙吧,自己儿子也算是小神童,这么个时候也就是背背唐诗三字经,到现在也还在学认字而已。
陆秀才就说教他认字,把启蒙背过的书认一遍。
林重阳小声道:“先生,我都认识了。”
陆秀才看着他,“小子,不要吹牛。”
林重阳摇摇头,“先生,学生不敢。”
陆秀才便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开,指着里面的字让他念,林重阳便念了。陆秀才又接连指了几个,他也都答对,最后陆秀才索性让他把那一篇念念。
林重阳一看是一本论语,便抑扬顿挫地念了几章。
下面原本在温书的学生们听着,顿时有些不敢置信,纷纷低声交头接耳,屋子里嗡嗡地跟蜜蜂来了一样。
陆秀才看看林重阳,“这么说四书你都会了?”
林重阳感觉他爹的眼神黏在后背上似乎要给自己钻个洞,赶紧道:“回先生,《大学》已经会背了。”
这个意思就是启蒙书籍已经背会,没必要再从头学。
陆秀才又抽查了他一下,果然凡是通行的启蒙书籍他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陆秀才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和你爹一起学经书义理吧,从大学开始,学完大学再学论语,一边背一边讲。”
“好嘞,多谢先生。”林重阳见和林大秀一样,顿时喜滋滋的,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督促林大秀!
果然林大秀眼角开始抽抽,这若是自己学得不如儿子,简直……丢人那是一定的。
其他人顿时幸灾乐祸地看着林大秀,不怀好意地笑。
陆秀才见状冷哼一声,“尔等若是不上进,连三岁小儿不如多矣。”
得,全被连累,一个个赶紧摇头晃脑地温自己的书,余光却偷偷打量着林重阳,看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林重阳回到座位上,捅捅他爹,“加油哦,嘿嘿。”
林大秀:……
上午辰时正(八点)上课,下午申时正(四点)放学。
陆行之就在家里住,孙兆华家离这里不远,其他人有远有近,算算实际路程,倒是他们父子俩最远。
一放学,林大秀就拎着书篮领着儿子跟先生告辞回家。
一天都没睡晌觉,林重阳到了午后有点蔫蔫的犯困,不过他也不让林大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