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兴在一旁默默地听了半天,突然问道:“小九,那你喜欢沈姑娘不?”
林重阳看向他,“哪个沈姑娘?”
韩兴:……
林承润露出头来大喘气,“沈灵儿啊。”
林重阳哦了一声,道:“沈姑娘爽朗单纯,挺好的。”
韩兴道:“那你想不想娶她当媳妇?”
林重阳:……你们这俩现在就没点别的话题吗?难道男人在一起就谈论女人,古今中外老少一样吗?
再说了,议论女孩子就议论,干嘛非要扯他喜不喜欢娶不娶啊?
他正色道:“我说两位哥哥,在外面断不可说这些,在家里也最好不说。”
他当然知道俩人在外面不说,只是三人私底下说的被窝话,可这样也不好,得提醒他们,尤其是什么顾小姐沈姑娘的。
再说了,娶媳妇也不是他想娶就能娶的,人家乐不乐意啊,还有他的情况允不允许啊。因为至今他也没发现自己有喜欢什么的倾向,虽然差不多十二岁,可他对女孩子并没有那个冲动,当然对男人更没有。
他可以当他们是好兄弟,却没想过当好伴侣,他也说不准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男性特征阻碍他喜欢男性,谁也说不准。
反正现在他是男女都没有那方面的喜欢。
既然说娶不娶的问题,如果渡过了青春期之后,证明他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那他当然会结婚。
他可是四房长孙哎,要负责传宗接代,虽然是个沉重话题,但是很现实,无法逃避。
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入乡随俗,随遇而安,这是必须的。
不过看着林承润青春期的种种萌动按捺不住的样子,他也好奇自己会不会也那样,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波涛汹涌和雪白肌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多了,夜里林重阳居然真个做梦梦见,那丰腴雪白的**,吓得他逃一样飞奔而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林承润和韩兴俩趴在炕头正目不转睛地瞅他。
林重阳已经被他俩吓习惯了,波澜不惊地瞥了他俩一眼,然后慢慢地起身。
“小九,你昨晚梦见美人啦?”林承润坏笑着问。
林重阳慢条斯理地穿衣,“是啊。”
那俩小子立刻好奇地扑上来问细节。
林重阳看了他俩一眼,“我梦见二哥一扑上去,那美人就变成了红粉骷髅,追着咱们就喊打喊杀的,你连累了我和兴哥。”
“切——”林承润道:“我才没那么饥渴。”
这日他们早饭后却又接到谢景行的帖子,邀请他们三天后去城外校场跑马射箭,陆延和刘松元等人也在,另外还有其他的读书人可以认识。
林承润和韩兴这次很感兴趣,商量是不是自己骑马去,还是校场提供军马。
他们来的时候虽然骑马,林家堡却也没有那么多马匹给他们骑过来,多半是从县城的脚行租来的,他们是济南大脚行的分店,牲口骑到济南府就可以当地交付。
自己家的三匹马一直交给赵大虎他们跑点生意,日常能匀两匹出来,他们三个人两匹马也够。
林重阳却道:“咱们要去齐州书院,三日后的骑射不能去,过几日还席再聚。”
这么频繁的聚会,他总觉得有点什么问题,危险不至于,但是他也不想总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让秋贵去送了回帖,说明缘故。
转眼十五,昨夜一夜大雪,放眼望去,苍茫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林重阳前几日就让人给陆延、谢景行等人送去了帖子,今日在齐州书院旁边的望湖楼沁梅雅间还席。
望湖楼是纯粹文人骚客集会之地,并没有陪酒歌姬,饭菜冬天也以各种暖锅见长,楼内装潢又别具匠心,有旋转屏风可供人把玩、留下墨宝。林重阳于这些已经是熟门熟路,吟诗作对什么的丝毫无碍,至于留墨宝什么的,他就直接写俩篆字,而不自己作诗。
这种书法又耗费精力还不出彩,是以习篆字之人较少,林重阳有林中和指点,又得沈老爷子加强,自己每日练笔不辍,如今笔法老道,写个大字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还能获得满堂彩。
这一次谢景行他们还带了好几个书生来,都是当地小有名气,且对无用社了解甚多,愿意入社的。
有林重阳和陆延在,他们要入社自然没有难事,而且林重阳也暗中观察,这些人三观还正的,又有一股书生意气在,所以他也真心接纳。
既然入社,就有社团文会,首次文会就在望湖楼一并举行了。
只是席间林重阳却结账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先一步替他将账结了,仔细一打听也只知道是一个老仆,具体是哪个却也认不出来。林重阳心下纳闷,回转悄悄询问陆延几个,他们却也不知道。
陆延只好去问谢景行。
谢景行诧异道:“居然有人抢了我头里?”
他也没想到林重阳居然这么早就去结账,还想着快结束的时候他就让人悄悄结账呢,哪里知道有人抢先一步。
谢景行却也不知道是谁,不过估计不是在座的,因为在座的书生没有那么阔绰。
林重阳就和谢景行、陆延开门见山,“不知道会不会又是那个孟老板。”
谢景行笑道:“若是他的话,那就更没问题,他古道热肠,替重阳买单也是好事。”
林重阳正色道:“无功不受禄,之前他送的墨碇,实在是太贵重,小弟还想请行止兄找机会代我还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