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阳差点脱口问他和那个货郎是一伙儿的,出口硬是改成,“你怎么知道?”
青年锦衣卫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们靠着这个拐骗不少孩子。”
林重阳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那还不赶紧将他们抓起来?”锦衣卫不是有巡查缉捕的职责吗,他可以作证,这个人就是画像里的其中一个!
青年一副你读书读傻了的眼神看他,慢慢地将衣袖从林重阳手里扯回去,“赶你们的路,不要多管闲事。”说着抬脚就走。
他临走的那一瞥,林重阳突然想起什么来,“哎,我知道你是谁了。”他拔脚追上去,“即密书铺你记得吧。”
青年身形一滞,“不记得。”
虽然不是什么故知,毕竟也是一面之缘,林重阳道:“中华英雄传啊!”反正得拖他下水,锦衣卫多厉害,捉拿几个拐子那是易如反掌的。
青年站定脚步,回头看他,林重阳笑微微地朝着青年作揖,“在下密水林家堡林承阳,乙巳年生员。”
没通姓名的时候可以说是个人行为,爱理不睬也无所谓,现在林重阳自报家门,对方就不好再那般不耐烦。
青年收敛眉眼的冷意,神情变得柔和起来,抱拳,“在下京城人士,沈君澜。”
哎呀,那不就是沈老爷子一家的吗?反正他知道兖州和京城沈家是同族的。
林重阳发现突然就和原本阴森吓人的锦衣卫攀上了交情,顿时觉得还不错,最关键的是这里报官没得报,他也不知道那老货郎还有多少同伙,正好有锦衣卫,他们据说神通广大,最擅长跟踪拿人,那不是正好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救出那些女人和孩子。
他最见不得有人伤害小孩子,既然碰上自然得想办法管一管,此地离泰安和济南都不近,附近的人又不一定可靠,反而还是这个和沈老爷子有关系的沈君澜锦衣卫最可靠。
他立刻笑着把自己爹又引荐给对方,说明一下自家行程表示诚意,又道:“在历程县衙的时候,小弟听说这桩人口失踪案子,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那个货郎,所以想下去试探一下,这也证明了这货郎就是其中一个拐子。既然沈兄也在追踪他们,不如咱们一起合作。”
虽然人家可能不是追着拐子下来的,不过既然把拐子底细说得那么清楚,他就将错就错,当他们是追着下来,硬拖他们下水。
谁让他们知道拐子底细,竟然没有给县衙透点消息抓人!就算可能有官场以及什么什么的关系,可老百姓不管他们这些弯弯道道,老百姓只想活命啊,既然有线索就得救人抓人,刻不容缓!
沈君澜虽然没去过怡园,不过在京城见过囧大和沈之仪,又和兖州有书信来往,自然知道老爷子带着个小学生。既然是老爷子看中的小学生,那他们自然要查个底朝天,所以小学生的底细沈君澜一清二楚,知道他从小爱吃甜食,但是又挺克制,反正是有点矛盾地喜欢,就是那种我知道不好但是我又喜欢,所以偶尔会放纵一下。
是以方才看他去买货郎的糖,还当场就吃了一大颗,沈君澜才有方才的举动。
在他看来,这些读书人,书读得越多,人是越傻的。
当然他不解释,人家反而以为他神经病的。
他道:“我们有要紧公务没空管这个,你们只管去做你的事情,不必多管闲事。”
说着就要走。
林重阳急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疾步上前又抓住了他的衣袖,“这怎么是多管闲事,为民除害,为君分忧,是你们的职责。现在君父的子民被奸人所掳,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也不让你们耽误公务,只请你们顺便援手,哪怕就给历城县衙或者泰安送个信也成。”
好不容易发现这货郎,可不能让他跑了,只是又不能打草惊蛇,万一他们觉察不对再把人给转移了。
他毕竟不是刑侦断案人员,于这个也不擅长,只觉得见到线索不抓住,就此错过,很可能那三十几个人就错失了被救援的机会。
锦衣卫擅长跟踪追缉,由他们暗中盯着那是再好不过的。
沈君澜看他一双眼睛黑亮亮的,清澈干净,里面好像燃烧着小火苗,有一股凛然正气让人无法拒绝。
林重阳看他略有犹豫的样子,趁热打铁道:“我与贵家族沈老爷子有几分交情,他是位仁慈善良的老人家,不但体恤下人,还怜悯那些穷苦学生和百姓,时常接济他们,更教诲我们以后为官要忠君护民,民之所需,即为官之所劳,现在百姓有难,官府路远,唯有沈兄所劳解他们之危难。”
沈君澜竟然无言反驳。
明知道老爷子才不会说这样的话,明知道这小子就是想出头又掂量力量不够赖上自己,可这份正气浩然之情,居然就是让人没法拒绝。
他淡淡道:“帮你办这件事,耽误了公务,上头问责,你担着?”
林重阳一怔,怎么就我担着?这锅咱可不背,“沈兄,这件事可不是帮我,而是帮上头,都是上头的事儿,人命关天的大事,为什么要问责呢?”
胡搅蛮缠!
沈君澜道:“你吃了他的糖,他们自有人暗中跟着你们。你只需要假意继续吃糖,走个二十里路昏迷就是。到时候他们自会出现,我的人悄悄跟着,借此寻出他们老巢,当场抓贼救人。”
林重阳明知道他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