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问:“她拿的什么?你没收钱吧?”
李梅白了他一眼:“老夫老妻的,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怎么会收患者家属的钱?”她指着茶几上那四袋煎饼说:“再说了,人家孩子过来,也不是送钱,也不是送贵重礼物的,你怕什么?喏,还不是你那老同学,说你爱说这一口,人家专门从老家带来的。”
王教授一听咧嘴乐了,“还是张志了解我。”他拿起一袋煎饼,打开拿出一张,撕了一半,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顺手把另半张煎饼递给妻子,“来来,好久没吃了,真挺馋的。”
李梅笑着接过,也吃了一口,“嗯,大米的,是挺好吃。知道你爱吃啊,一会给你炒个土豆丝,今晚上咱们就卷煎饼吃吧!”
王教授很快就安排了乔延山手术的日期,夏天开始没完没了的签字,听着大夫和护士一次次讲有可能发生的后果,看那需要签字的告之一份又一份,夏天拿笔的手都哆嗦了。
还是顾姨搂紧她安慰:“张大夫说王教授是国内的权威,你要有信心。”
王维海忙道:“是啊夏天,那年我做个阑尾炎的小手术,大夫也是说了这么多,吓的我以为我要死了……”他说完后悔的直想抽自己嘴巴,“不是,后来我才知道,医院这是规定,不管什么手术都得把有可能的情况通报给家属。其实,大多数的手术都没问题,你不用在意这个。”
夏天手抖着将字签完,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身体软的再也支撑不住,幸好旁边顾姨和王维海扶住她。
这样子不敢让她回病房,二人劝了又劝,她冷静下来,苦笑道:“顾姨,大海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心里就是害怕,紧张。”
这是正常的,这么重的病,这么大的手术,怎么会不害怕不紧张呢?
癌症,在她以前生活的年代,那可是绝症,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即便在这个医学已经相对发达的世界来说,癌症,也不是都能治愈的,他们在医院里这么多天,每天都有病人没下来手术台。
乔延山被推进手术室,在父亲面前故作坚强的她,倚着墙壁,做为支撑,她真怕自己腿软的倒在地上。
“走吧,我们去那边等候区。”王维海扶了她一把,因为就连一向安慰她说没事的顾姨,也腿软的厉害。
乔延山是九点钟被推进去的,直到一点,王维海实在受不住了,出去买了面条和水,夏天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面扔进垃圾箱。
王维海伸手想叫住她,却晚了一步,他低头继续吃,其实,买的时候他是想自己一份吃不饱,正好可以吃夏天的那份。
只是这样的小心思是万万不能让夏天查觉出来的。
顾姨也没吃多少,虽然她一再劝夏天,可她心里的担忧并不比夏天少多少。
这台手术一直到晚上六点才结束。
夏天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坐的太久,腿软踉跄着往前跑,乔延山的麻药还没过,她小心的叫着“爸爸!”
王教授满身疲惫的跟出来,“手术挺成功的,夏天啊,不用担心。”
夏天眼里的泪水溢了出来,她猛地朝王教授鞠躬,哽咽着说:“谢谢,谢谢您!”
乔延山被送进了重症室,这一晚,三个人谁也不肯离开,夏天让顾姨回去休息,“明早你来替我,要不然咱们都在这,白天会没精神的。”
顾姨好半天才答应了,她回旅店休息,而王维海陪着夏天。
乔延山两天以后,从重症室转到了病房,夏天脸上的笑容像花朵一样灿烂,她知道,这第一关,是过了。
父亲手术这些天,她一直没有关注网上筹款的情况,现在手术过去,看着护士拿来的单子,她明白,第二关要开始了。
她上网查了查,发现已经筹了五万多块钱了,这些钱,能支撑一段日子。
看着父亲大把的掉头发,看着父亲遭的罪,她满心焦急却束手无措。
终于可以出院了,王教授把要注意的事项一一的告诉她,最重要的是,药是不能停的,要用一段日子。
夏天坐在窗前的凳子上,想了好久,回头跟父亲商量:“爸爸,我们搬回a市吧!”
乔延山愣了一下,顾姨正在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
“怎么想搬回来了?”乔延山看了一眼顾姨,不解的问。
夏天叹了口气,她也不想搬回来,在老家,父亲有那些老邻居们帮忙照顾,可以陪着聊天说话,也不寂寞。
“爸,手术虽然做完了,可你要复查,也要吃药,这些,都需要钱。咱们借了很多钱,手术都用完了,后来网上筹款那一部分,也化疗用完了。”以后的药钱从哪来?
她在小城里卖蛋糕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用。
“这些日子,我没事逛了逛,a市毕竟是大城市,人多,哪怕一个小区的夜市也是人山人海的,比咱们那县里农贸市场要热闹多了。我想了,咱们没有本钱,我可以白天烤了蛋糕,拿到夜市去卖,那里基本上没什么费用。”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缺钱。
乔延山明白夏天的那种心情,犹豫半天才说:“回来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自己忙不过来啊?我这样,也不能帮什么忙,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办?上幼儿园,还得有人接送,这边租房子,生活费,都要比家里那边贵……”
很多实际的困难都要考虑。
夏天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坚定,“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