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没动,低着头:“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绑塔菲来这里是想问什么?”
火炉顿了顿才回答:“我希望你别问。”
“为什么?”
“问了也没什么用。”
不愧是火炉,说话一针见血。可不是吗,就算她问出了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又能改变什么呢?
两人沉默许久,火炉道:“天色已黑,等一下该降温了,还是先回去吧。”
“我想知道是谁害的你。”薛莹转过身不理会他的催促。
火炉叹气:“没有人害我。”
“那你怎么会中了仙容丹的毒?确实,仙容丹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仙丹、是救国良方,通过它‘培养’出来的绝世容颜对于很多人来说求之不得,甚至不惜用仅剩五年的寿命作为代价,但……你总不会是为了变漂亮才吃了那东西的吧?”
火炉微微皱眉,似乎很是苦恼:“你能不能不要追究这些?”
薛莹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边觉得自己无聊又矫情,一边又觉得心口堵得慌,待回过神发现背后已经许久没有声响,还以为火炉一气之下已经走了,慌忙起身回头看去,看见的却是火炉静静等待的身影,神色平静,没有任何不耐之色。
她顿时心软了:“好吧,你不想我追究,我就不追究了。”走过去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略有些抱怨,“我都好多天没看见你了,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
“嗯。”火炉居然承认了。
薛莹翻白眼:要不是因为明理师父提出她得留在他身边修行的要求,他恐怕早就跑没影了。真是,她有那么可怕吗?
“向不绝那边怎么样了?”
“没事。”
“那,”薛莹犹豫了一下,“薛瑶呢?”
“梁大老板用她换了一些利益,放她走了。”
这么干脆?要知道,薛瑶是上辈子直接杀死昔昔的凶手,现在昔昔居然能为了交换利益而放人,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马车就停在外面,薛莹将轮椅推上去,刚刚坐定,手里已经被塞了一碗药汤。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今天跟那老婆婆对那几招看似简单实则凶险,虽然靠着多年苦练的功夫没有伤及根本,但内伤是免不了的了。
哼,就知道他来找人不仅仅是因为“天冷了”。
“咕噜咕噜”把又苦又涩的药汤喝完,她伸出手掌讨要:“蜜枣?”
“没有。”
“糖果?”
“没有。”
嘴巴里的苦味久久不散,薛莹皱着小脸可怜兮兮地:“就因为我受伤了,你就这么罚我?”
“你原本可以不用受伤的。”
“可是我想要抓住薛瑶。我讨厌她,看她不顺眼。”其实如果继续僵持下去,双方都能平安离场,但是那一刻她就是觉得薛瑶得意洋洋的嘴脸特别刺眼。
火炉静默了一下,然后递给她一小块硬糖。薛莹含着糖眯眼一笑,含含糊糊地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讨厌她?”
“为什么?”看样子火炉对此并不好奇,纯粹只是顺着她才问的。
“璟儿在习武方面其实很有天赋的,但是为了顾及薛瑶的情绪,他都不敢放开来练,好好的一根苗子却走思学的偏路。”薛莹把硬糖咬得咯嘣咯嘣脆响,“不管是薛大人、薛夫人还是璟儿,类似于这样的体谅和牺牲数不胜数,可薛瑶从来不知道,更不珍惜。她永远只看到自己的付出,为自己而感动,还觉得她自己特别伟大。所以啊,我一看到她那张脸就讨厌,越来越讨厌,哼!”
愤愤哼了一声之后薛莹用力咬下,结果一不小心咬到舌尖,痛呼一声捂着嘴巴痛到泪眼汪汪。
火炉叹气,把脸转到另一边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但没多久还是忍不住转回来了:“你怎么样了?”
薛莹长大嘴巴伸长舌头拿手用力扇风,还好意思抱怨:“痛!”
火炉递手帕过来:“擦擦,口水流出来了。”
薛莹擦了口水之后笑嘻嘻地:“真好,在你面前可以光明正大地不要脸。”反正再丢脸的事情都做过了,形象早就毁了。
“……你还是稍微要点吧。”
回到房间,发现昔昔已经在里面等候着。薛莹挑眉:“折腾了一天,你不累吗?”
“你知道你那个神秘的主子做了什么吗?”
“什么?”
“他不但破了慕容静和薛瑶的设局,帮着向不绝顺利救出了余成镂,让慕容静和哥大损失惨重,而且还留下了一些线索,让哥大的人以为这是慕容静和向不绝联手针对哥大设下的陷阱。现在慕容静偷鸡不成,还跟哥大反目成仇。段时间之类,慕容静和哥大都没有办法再向新叔伸手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他从头到尾没有露脸,那些暗卫也是干完活就走,什么话都没留——他费了那么大劲,到底想要什么?”
薛莹耸肩:“既然他没开口,你们就当他日行一善呗。”
昔昔顿时无语,用“你在看玩笑吗”的眼神看着她。
薛莹嘿嘿一笑:“你来就为了问这个?”
“你把薛瑶的侍女弄哪里去了?”
“唔,没事。最晚明天她就能逃回去了。”顶多就是头疼几天,完全记不起她们曾经有过的交谈而已。
“跟你那个神秘主子有关?”
薛莹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你个死丫头!”昔昔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一扯到你那个神秘主子就装傻,看你这样子,迟早吃力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