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爵的征召兵,面对曾在布里亚特北地战场上打出来的疾风佣兵团老兵,几无抵抗之力。疾风佣兵团的标配是一面重型大盾,外加主手的锤棍类武器,刀剑比较少见,只在少数人手里挥舞。
“杜斯库,豹眼!”有佣兵高喊他的外号。
“疾风。”那个男子**上身,两柄重剑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插刺穿梭,寒芒罩体,车轮般碾动向前。
“杜斯库!”又有佣兵高呼。
“疾风!”男子豹眼圆睁,须臾杀至佣兵团最前,血浆沾染覆盖前胸与脸庞,泼水似的流下,有如远古部族的战神。
“伊登,哪里找的苗子!”吉兰泰的装束也不同寻常,两件加重鳞甲披身,配合他矮壮的身躯,看起来浑然是头无畏的野熊。
“哈,我说是捡来的,你可相信!?”
“我信!”吉兰泰用大盾贴上一名持矛军士的鸳形盾,转体将他带偏,单手锤从盾后挥出,将钢盔下的头颅砸烂。
那顶钢盔整个变形凹陷,显然是不能用了。
这是北地沙场上的战技,毫无花巧,招招夺命!
双方都是重甲护身,线列厮杀,双层披挂使得战士们刀剑不入,唯有重武器才能发挥足够的杀伤力。战锤,铁斧,狼牙棒,就是这些东西让布里亚特边军闻风丧胆,退避三舍。
杜斯库与吉兰泰并肩作战,仿佛在比谁杀得更多更快,疾风佣兵团的新老一代,同台竞技。
在杜斯库身上仿佛根本没有疲倦的概念,他手中重剑的每一次劈斩都能发挥出战斧的威力,即便是骑士扈从也只能堪堪抵挡。但力量与爆发力在豹眼青年身上完美结合,疾风团新生代的冠军非他莫属。
“好小子!”吉兰泰喘着气放慢脚步。老将在技术细腻程度上的确可以压制杜斯库,但力量与耐力随着年龄消退,这永远是技术无法弥补的。
“哈!”杜斯库对上了一名步行扈从。扈从全身披挂,罩袍、锁子甲、头盔、盾牌一应俱全,而杜斯库身上只有皮裤,上身赤果。即便是这样,扈从在豹眼疾风骤雨般的双巧手打击下毫无还手之力。
看起来扈从只要成功击中杜斯库一次,就能将身无寸甲的佣兵重伤,但双剑攻守兼备,扈从完全没有出击的可能。
“来个了断!”杜斯库破开盾防,直入空门,双剑如大剪般左右交错合拢,扈从的头颅冲天飞起。
男爵的征召兵在突如其来的背袭击下几乎崩溃,那些只是穿着布衣,拿着简陋长矛的家伙只是临时被拉上战场的农民,在半夜被骑士与军士裹挟着进行了一场急行军。
他们在午后刚拿起手中的锄头和草叉,就被告知要随领主去剿灭流窜的劫匪。佩雷拉达境内的劫匪不多,不过也都是吃不饱的人组织起来,占山为王,入林建宅的乌合之众。说好听的能叫劫匪,说难听点无非是躲避赋税,找个偏僻地方躲起来的流民。
征召兵们起初不以为意,直到发现了那群人立行走的鼠状异兽。农兵顿时哗然,这生物不但没有攻击己方,还似乎与男爵进行了交流,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炽光在上,”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在胸口划着十字,“宽恕我的罪行。”
但是男爵向他们解释,这生物和地精或者矮人一样,是个独立的种族,它们爱好和平,同时热衷于耕作。
这是自然,这些生物本来就是农夫,当然征召兵们不知道这一点。
进攻哨塔虽然伤亡微量,但这对于征召兵来说似乎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在有职业军士与骑士压阵。只是疾风佣兵团的攻势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接受的范围。
如果只是寻常的精锐,哪怕是能勉强抵挡一阵子的敌人,这些征召兵也许能慢慢适应,只是这强度一下子超出太多,就像是没有经过热身的人直接落到了冰原的冻湖中,几乎难逃抽筋溺毙的命运。
从第一名征召兵转身逃跑开始,溃败犹如癌症一样蔓延。男爵呼喊怒骂,但终究无法挽回那些底层士兵逃跑的步伐。
这是黑夜,熄灭了火把的原野中野草与荆棘疯长,周遭一片漆黑。
就算稍微跑上几步,往地上一趴,都极难被发现,何况丢盔卸甲,无心恋战的逃亡。
“废物,这群废物,”火光映照着于贝尔男爵扭曲的面容,他两撇优雅的小胡子剧烈的颤抖,双手握拳挥舞,“好,那就让他们走,他们走得远吗,来自哪几个村我都一清二楚!”
男爵眯起眼朝战斗最激烈的位置观察片刻,有了计较,他让军士往鼠群方向靠拢,自己则戴着骑士与扈从往战场外围迂回。
骑士加上侍从,就是近二十名铁骑发动的冲锋,也是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近乎主宰的力量。
骑枪之下,众生平等。
“吉兰泰教练,你来了!”卢克终于和导师汇合,他的同学们跟随着勒内的盾牌汇入到疾风佣兵团的队伍中。
“卢克,哟,这不没事嘛,还以为你死了。”老佣兵无视少年握手的企图,一巴掌摔在脑门上,把他打了个趔趄。
“啊哟。让大家当心那些怪物的牙齿和爪子,”卢克揉着脑门连忙告知,“这生物类似狼人,被感染后需要迅速治疗,否则会变成它们一样的生物。”
吉兰泰与疾风的佣兵们原来只是以为对手是个穷乡僻壤的男爵,正如他们预料到的,那些乌合之众在突袭之下土崩瓦解,只有剩余的军士还有反抗能力,列成盾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