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吗。”霍莉问身后的中年男子。这是佩雷拉达魔法学院中对异兽颇有研究的葛列格导师，虽然比不上年事已高的另一位退休老教授，但理论水平不会相差太远。

葛列格查看伤口：“还来得及，带到我的实验室，治疗三天即可。”

在葛列格的要求下，霍莉释放了个微型冻结术，封住了巡逻队员的伤口。而后几名教员领着尚能走动的伤者离开了。

通过对现场血液的提取调查，霍莉得出了这头鼠人就是杀死艾玛凶手的结论。而卢克对于这个结论也是完全确信，因为据现场其他巡逻队员描述，那怪物脸部有可怖的创伤，前肢也缺了一条。

众人来到墙的另一侧，外面是佩雷拉达南方茂密的灌木丛与丘陵。那些血迹在地上清晰可见，但追踪到一条河边时，线索再断。导师们轮流使用法术，但一无所获。

“它直接泅水走了，”霍莉推断，她转身面向众人，“追踪这只鼠人的任务，我决定交给学生。”

“这怎么行。”有导师立即出言反对。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这玩意在双首蛇高塔中出现两次了！”女法师抬高了声音，“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你是说，有鼠人混入了高塔？”另一名法师推测。

但这个结论立即被众人否定了。魔法学院中有着不计其数的识别魔法，只要不是佩雷拉达的师生入内，就能立即被感知。

识别魔法无法对陌生人进行攻击，但会向当值的高阶法师报警，一旦被成规模的法师追击，在魔法学院这种地方，就算是中级恶魔出现也难逃殒命的下场。

“我怀疑，”霍莉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语，“有研究者将实验室中的鼠人血毒泄露了。”

这个推测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暂时认可。

“所以当务之急，是保证我们学院内师生的安全。我宣布，所有人立即返回调查，”霍莉抬手，点了勒内的名，“你，前往学生会以我的名义发布d级任务，召集十人，由一名二阶以上的高年级学生带队，寻找巨鼠下落。”

……

双首蛇高塔的众多密室之一。

这里看起来凌乱肮脏，药剂瓶和试管四处散落，炼金台和实验桌歪斜摆放。魔法书籍毫不珍惜地被摊开丢弃在地面，与奇怪的粉末与植物堆在一起。书架和置物架上反倒是各式各样的饰品与魔法道具，看上去更像是密室主人的收藏。

在密室的另一侧，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铁笼。

这些笼子有的只是木质，里面装着松鼠、兔子之类的弱小生灵，而有的则用铁条打造，魔爪鹳、双头角蜥等危险物种历历可见。

在这些笼子的的最前方，还有一只由某种透明晶石制作的法术囚笼，里面的生物安安静静地趴在笼底，仿佛休憩。

如果卢克来到这里，一定会认出那生物就是缩小了的鼠人。如果钱宁复活，也会发现这就是向自己颅骨中注射不明毒素的生物。

杜克导师伛偻的身躯拄着拐杖，慢慢走到法术囚笼前面，像看着情人似地注视着里面的生物，布满皱纹的手轻抚囚笼的晶石表面，似乎那是世间最珍贵易碎的艺术品。

“既然你进来了，就能够欣赏到它，我毕生研究的成果，异兽与神灵之间拥有联系的铁证，”杜克转向身后的黑袍人，敞开双臂，宛如向上天祈祷，“我称它为——阿耳戈斯！”

杜克、葛列格，并列为魔法学院中对异兽最有研究的导师。其中葛列格较为年轻，在研究之余主要负责三年级某班的防护系魔法教学。至于杜克导师，他已经退休，于是全身心投身于异兽研究事业。

黑衣人的袍子带了极大的兜帽，其下的面容潜藏在阴影之中，只露出半个苍白的下巴。他的声音犹如指甲刮擦黑板制造而成，尖锐刺耳。

“真是令人惊讶的成果，”黑袍人回答，“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控住它了。”

“可不是么，不过也不全是，”杜克摸了摸鼻尖，“这东西总会带来惊喜，事实上它的天赋在不断觉醒。就在前些天，这小东西还展露出了稀有的空间能力。”

“哦？”黑袍人饶有兴致地示意他说下去。

“即便当时使用的是抑魔钢，但我还是在笼子外边发现了它，”杜克嘿嘿笑着，“这小家伙多半是偷吃了我的羊排，被发现时肚子还鼓鼓的呢。”

“所以你给它换了个笼子。”

“是的，虽然它是如此温顺……”杜克想起了正事，“之前你答应的那件东西呢，带来了吗？哦，看你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多半是搞定了，我猜的对不对。”

“睿智的老法师，”黑袍人点头，把手伸进怀里，“不过我废了好大力气才破解识别魔法，进到学院里面，甚至专门在灰鹊林布置法阵进行了一次中等规模的献祭，这费用你可得补偿我。”

“一定一定。”杜克迫不及待地上前。

黑袍人掏出了一枚晶状管，同时阻止了老杜克的触碰：“这可是易碎品，我得先告诉你如何使用。”

“明白，”杜克激动地搓着双手，连连点头，“每一件创世之战前的古物，总有着其不可估量的价值！”

黑袍人凑近杜克：“让变异兽能够感应圣能的上古改造液，只此一枚。”

晶石法术囚笼中的生物看起来仍在闭目休憩，此时忽然竖起了耳朵——它能够从外界获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