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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刘裕知道了天锦的真实身份,心里就一直悬。昨夜回房,天锦欲言又止,显然是有话要与他说。可他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根本不敢去听。
夜里,他喝了些酒,便借着酒意,假装睡过去。即便是闭上眼,他也能感觉看天锦失望的目光。
她息了灯,在他身边躺下,辗转片刻便不动了。
他睁开,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一夜。
一早起来,她对着笑,笑得心无城府。当时他便想,他可以不去在意她的从前,只希望她永远都不要记起来,永永久久的同他做一对夫妻。
可是……谢琰为什么要来!
他为什么要来!
他不是已经抛弃了她,为什么还要时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刘裕脸上的笑容立即冷了下去,“谢将军,在下已经离开了北府兵,并不在你的管制之下。谢将军此言,是否……逾越了?”
谢琰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变脸,想了想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问,或许是他的语气不好?
他正了正色,又说:“刘兄,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番好意。此处毕竟是琅邪王府,不是久留之地。司马道子的为人,你也清楚。况且天……嫂夫人此前还曾受他蒙骗,方才我进府时,正好碰见他。依他的性情,多半已经起了疑心,谢某好心提醒,还请刘兄你早作打算。”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无不客气。可听在刘裕听来,却极为刺耳。
“多谢谢将军好意,在下记下了,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刘裕轻轻笑了笑,“在下一会儿还要出去接妻子,就不送谢将军出去了。”
谢琰:“……”
谢琰只得告辞。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回府路上,谢琰回味刘裕的态度,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想了想,又想通了。
不管怎样,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去靠近天锦。她身边有了保护她的人,他所思所想的果然是逾越了。
谢琰索性不再去关注琅邪王府的事情,着手准备送谢二回建康,探望父亲的病情。
然而,就在他准备要离开山阴的前天夜里,琅邪王府上的婢女却踏着夜色,急急拍响了谢府大门。
却原来谢琰的顾虑果然不错。
琅邪王府与谢氏从无交情,谢琰突然拜访司马元显,果然引起了司马道子的怀疑,进而发现了天锦一行人被私藏在府中。
司马道子勃然大怒。
早前他将天锦送给谢石为妾,为了便是利用天锦长得像北朝公主,设计陷害谢石。眼下,这么个人,就藏在自己府邸,谢琰的行为又十分诡异,他便认定这是谢氏以牙还牙的手段,认定儿子是受了谢琰蒙骗。
当即便派人将清宸院堵住。
他这番作为,自然引起朱瑾,辛夷等人的反击,细细一查,竟让他发现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被他送去陷害谢石的人,竟并非是假冒,而是真正的北朝公主。她身边围绕的人,皆是虞美人同堂,他们竟借着他的王府残众聚集,这还了得!
这一发现,饶是司马道子再镇定也倒抽了口凉气。于是他立即叫人围攻清宸院,欲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前往谢府求助的婢女是采桑。
司马道子发现虞美人组织,徐道覆便是第一个得到了消息。可惜,外院已经被堵住,他无法去报信,便派了采桑悄悄遛进去通知司马元显,让他想办法救天锦。
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为免司马元显坏事,司马道子已经抢先一步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捆住关了起来。他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救天锦。
采桑无计可施之下,只得碍着头皮,去求谢琰。
“谢将军,求您念在以往的情分,救救我家公主吗?她不能死在这里,求您了。”
采桑一脸焦急,跪在地上,对着谢琰连连磕头。她发髻已乱,一路跑来又惊又急,满头大汗。
眼下,公主他们被困在清宸院,若无人去救,定会被活捉。远水救不了近火,谢琰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只她也知道这份希望,并不牢靠。
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谢琰并不认识采桑,却隐约对她有几分眼熟。看清她身边穿着的,是琅邪王府婢女的装束,心里就警惕的起来。
万一这是司马道子的奸计呢。
“你是何人?”他问。
采桑:“谢将军,我是公主的婢女啊。”
谢琰:“是吗?据我所知,一直在天锦身边伺候的人是朱瑾姑娘吧?”
采桑无法同他细细解释,“谢将军,请您相信婢女,婢女愿意以颈上人头担保,今夜所说的话绝无半点虚假!”
谢琰头一震。
事实上,他也的确担心天锦东窗事发。
“好,我姑且信你一回,若你敢欺负本将军……”
采桑连忙道:“多谢谢将军,婢女不敢欺负您。”
谢琰:“带路!”
琅邪王府内,火光冲天。
采桑带着谢琰从后门悄悄进了王府。
“将军,婢女不好暴露,只能送您到这里。”
谢琰淡淡地应了一下,眼下已容不得他去深究,放任她离去,自己悄悄往清宸院的方向摸过去。
这清宸院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护卫全部集中在这里,谢琰一路倒也十分畅通。可是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将人从里面救出来,却成了困题。
立在阴暗处,谢琰将目光放在那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