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人的消散而消散,再也无法恢复如往昔。
泪,还是会不自禁地流下。但她平和的睡颜,只有淡笑,不复醒。
他们珍惜地拭去她落下的每一滴泪。
只听得炽热而魅惑的声音,是炫,一次又一次,吻着她,呢喃着,卑微地恳求着她醒来。
这一定是天堂,因为只有那里,她才会有幸得到他如此的垂青。
她所知道的炫,是诱惑她的魔魅无常,她的灵魂都因他而在炼狱中洗礼。
他--可以狂浪,可以恣情,可以暴虐,可以妖媚,却不可以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痴情。
他们,一勺一勺喂她流质的食物,精心细致,甚至在她放弃反吐时,仍耐心地以吻,注入生命的契机。
只听得,坚定却不复爽朗的声音,那么低沉,是熵,轻抚着她的面庞,爱怜地搂着她支离破碎的身体,仍然是无比地笃定,亦在她耳边低语:“璃儿…醒来!醒来!不可以放弃!”
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始终带着几分炫的影子,因此更加愧疚歉意。但他却从来不曾在意,一厢情愿地爱着自己。
是她的错。
不过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他是独一无二的。
飒爽英挺的熵;为她东奔西走的熵;隐忍着一切不快,无私爱着她的熵。
可是,当他求他说那三个字时,她却是那么苛惜。
也是他们日日夜夜,守在她的床前,为她打理一切,未有片刻倦怠,亦从不曾放弃。
又听到,瑾那行云流水,柔似清风的声音。他曾是四个人中,最容易伤感的,却变成如今,最坚强的一个。
不知多少个夜,他将她的头放在腿上,轻柔地为她读书,对她讲话,讲的都是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说:“璃儿,小安这小家伙,今天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偏方,偷偷去膳房为你煮了一碗药。结果…呵呵…你猜怎样?”
他顿了顿,却等不来期待中的答复,仍自顾自地说:“她啊!根本不懂得药理,那药熬得好似糖浆般浓稠,被炫一瞪眼,吓得立马又缩回去啦!”
他又雅气地笑起来,似乎陷入到当时的情景中去了。
“小安啊!就只有炫制得了她!到现在还怕他怕得像耗子见了猫,我让她喊父王,她却在我耳边说,炫是魔王还差不多!呵呵……这孩子!”瑾轻轻晃着腿,好似哄着孩子般,柔情万种。
可她的脸颊上,却打上了一滴,一滴的泪珠,又是他哽咽难奈的声音,挣扎着,断续道:“璃儿,我不该这样,应该笑,对吗?万一你醒来,看到我这副软弱的样子,肯定不喜欢了!可是我…可是我…好想你啊!”
“本以为你回来了,一切都好了!可是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却还要……璃儿,醒来好吗?跟我生一个像小安一样可爱的娃娃,还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的!!”
他的话只能换来她不变的淡笑,还有时不时流落的泪水。
瑾,是离她心口最近的温暖。
他似乎永远乐观,永远忍让,永远微笑着,支持她所做的一切事。包括她与其余三人的纠缠,他亦是看在眼里,藏在心中。藏得那么深,几乎让她相信,这一切对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她记得他刚来云绛宫时的怯懦自闭。她记得,是她领着他走出阴影。她也记得,她是他合法的妻子,却远离他整整十年!
很想再一次安慰他,很想对他说对不起。可是,她已经无能为力。
纵使想要醒来,但那不能触及的痛失,已经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放弃了生存的意志!
他们从不在她的面前,提到任何他的事。
他,如她所想,已经离去。
而她,再也无力醒来,只能在阴阳交界处,不断徘徊。
叹,无可奈何!
昊钥……你真的去了奈何桥,喝了那碗忘却一切的孟婆汤吗?你……真的想要忘了我,忘了我们的一切了吗?
昊钥,你不以这样!我从未对任何人说那三个字,除却你。可你怎么可以独留我在这里徘徊?我要怎样才能寻到你,如你寻我一般?
呵……可是我,却不能放下他们。
可是我,却不想再次转世成人。
可是我,真的害怕,再次碰到你,碰到他们,碰到我永远无法割舍的悸动。
昊钥……请在阴间等着我,我会去见你一面,然后对你说:我从未怪过你,无从来得原谅。
还有……
我要告诉你,我真的记起来了!那流花荫……谢谢你!好美,是最好的礼物,如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