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准跟莫南好，回头草不好吃。”

沈离刚才一直在想这番话，最终还是对曾柔开口了。

毕竟这个女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太过美好，毕竟她跟自己是第一次；毕竟他俩在一起睡了九个月；这是沈离最长久的一段情，说他不重情，说他不在乎，那是假的。

他说过的话，还是会算数的，说过会照顾她未来的生活，他就一定会照顾，即便她让他不开心了。

曾柔没吭声，但她也没有向沈离妥协，只是因为在床上，沈离办她太容易，她累了，不想再折腾而已。

沈离说话会算数，她曾柔说过的话也不开玩笑，她说过多少钱都不续约，那肯定就不会续约，就算沈离给她一座金山，她也不续约，不愿意再跟他在一起了。

而且，沈离越拿这些物质和她谈条件，曾柔就越排斥，觉得他看不起自己，是想嘲讽她，踩低她。

她宁愿把自己卖给别人，也不会卖给沈离。

沈离见曾柔不说话，轻轻握住她的手，也没在说话，反正他的态度摆在这里，曾柔想要违抗，他是不会同意的。

片刻之后，沈离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在储物柜翻出药箱，坐在曾柔的床沿，帮她清理脖子上的伤口。

曾柔感受着沈离的温柔，一直没睁开眼睛，一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沈离知道她没有睡着，但没有勉强她醒过来，没有非要她跟自己道谢。

这样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多，两才缓缓进入睡眠。

第二天上午，曾柔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窝在沈离的怀里，曾柔的脸色难看了，下意识从他怀里滚出来。

她和沈离睡在一张床上的时间太久，条件反射般会滚进他的怀里，这种反射，早就让她的身体成为了一种习惯。

然而，曾柔刚刚从沈离的怀里滚出来，沈离就睁开眼睛醒了，直直盯着她的背影，看她偷偷摸摸进入了洗手间，他心情莫名低落，再次被曾柔影响。

沈离深吸一口气，心想，难道她和曾柔再也回不去了吗？她再也不会对自己笑？

这一刻，沈离是怀念从前的。

他甚至在心里嘲讽自己，嘲讽自己何必那么较真，他和曾柔又不是玩真的，何必要把她管的那么紧，她爱关心谁就去关心谁，只要每天回来给他做饭，对他笑就好。

沈离没有意识到，他和曾柔的战争，已经彻底败北，他都可以接受她去关心另外一个男人，接受她的朝三暮四。

尽管曾柔并没有这样，但在沈离的心里，他就是这么想她的。

曾柔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沈离正盯着她看，她有些慌张的解释：“我今天会出门去找工作。”

沈离平静的问：“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曾柔却岔开话题：“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你继续休息，我先出门了。”

“曾柔，同样的话，别让我重复，就算我们结束，你也没必要辞职，我会让人事部把你调到分公司，你用不着躲我，今天哪也别去，等下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曾柔很诧异。

沈离不在意掀开身上的薄被，解释：“去给你身上的伤开点药。”

“我没事，过两天会自己好。”

“曾柔，你别抗拒我，别让我用强。”沈离的话虽然很不好听，但是语气和语调很平稳。

面对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曾柔，他凶不起来，他的心好像也死了。

沈离好想抱抱曾柔，可曾柔防备十足，让他不知如何靠近，他们之间，好像已经不适合柔情蜜意，可他怀念那个时候。

曾柔见沈离威胁她，就没敢动弹，默不做声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等他。

沈离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帮她把包换了，把她背旧包直接扔进地垃圾桶。

曾柔没吭声，心想，他肯定是怕她这个样子站在他身边，丢他的脸。

其实，沈离只是不想看到她那么狼狈，曾柔狼狈，沈离会有负罪感，觉得是自己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沈离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负罪感；所以，他要让曾柔好好的活着，活的比谁都要好，让他可以无牵无挂的放弃她。

然而，就算曾柔过的再好，沈离也不会认为她好，因为她身边少了一个他。

去医院的路上，曾柔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笑嘻嘻和他谈天，魂好像被抽走了。

沈离的情绪也没好哪去，挑了一家早茶店，领着曾柔去吃早饭，还特意给她点了包子。

曾柔本来是不想动筷子，可沈离冷不丁来了句：“不需要你还人情，我也不会对你好蛮久。”

曾柔听后，安心了许多，便低头细嚼慢咽。

沈离哽咽了，脑子里全是那个活泼可爱曾柔，心里好不舒服，第一次为女人如此难过。

早知有今日，他当初就不该把曾柔从夜总会带回来，折磨的都是他自己。

他以为自己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不料最后还是用心了。

“曾柔，你还喜欢莫南？或者是想嫁给他？”不知不觉中，沈离又想和曾柔谈心。

曾柔拿筷子的手愣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况且早就和沈离解释过，他不相信。

曾柔觉得沈离的想法太偏激，不是正就是反，没有中间可选择，为什么爱的反义词一定是恨？就不能折中不恨也不爱吗？

曾柔懒得和沈离探讨这么深奥的问题，于是敷衍的回答：“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