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尴尬笑着说,“小孩怕羞,平常在家可是很活泼的。”
他旁边的妇人也跟着在那应和,说,“是啊是啊,”
他们热情推荐自己的孩子,其它的那几个人也不服气,争着就要介绍。
秦钟元一只手背在身后,脸上毫无波澜,上了年纪的脸庞甚至比往常沉了点,这画面每年都要表演一次……
方毅低声问了他一句,“老先生,”
他们打的主意,秦老先生心知肚明,只是不想在大过年地赶人,失了喜气,他还要借助老天爷赐予的喜气找亲孙子。人年纪大了,心里说不上迷信不迷信,只是一种寄托。
秦钟元,“方嫂,”
“诶,”方大嫂丢了布过来,问他,“先生什么事?”
秦钟元毕竟年纪大了,下了一天棋,精神气也跟不上,他缓了半会说,“拜完年了,待会送他们一下。”
这就表明,秦老先生没空理会他们了。
“诶,”方大嫂早就想赶人了,早知道就不放他们进来了。
方毅跟在他身后,走前去扶他。
里屋的门一合上,那几个里面叽叽喳喳吵起来,
“这是怎么了?”
“我们可是好心过来拜年的……”
“……”
不过这话他们也只能压低了声音说。
方大嫂半催半赶地送走了他们,没想到到了门口的时候,那中年男人忽然给了她个脸色看。
方大嫂,“……”
方大嫂进屋里去,恰好与方毅碰上。
方毅说,“老先生已经睡着了,”
方大嫂点头,忽然带着期待地回头问了他一句,“怎么样了?”
方毅说,“估计很快了,如果”还活着的话。
“嗯,”方大嫂明显想到了这茬。站在门口祈祷了几下,压低了声音又跟他聊了几句,这才回屋里去。
……
过年后半月,天气暖和点的地方,草长莺飞,一片荒色的田野也冒出了一点点绿色的嫩芽。
华树村天气还冷着,但山里的山谷,四下闭塞,冷空气进不去,早早地就一片绿了,与村里的景观形成一大对比。
陆家人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愤怒到平淡,总算是明白了他陆卫国是绝对不想再与他们联系了。
但那怎么行,发达了怎么就可以抛弃他们。
家里最期待他回来的,还是陆美云,她从年前呆在现在,免费吃喝,别人家像她这个年纪的早就出去上工干活了,哪个的脸皮像她这么厚。
她年前还怕着两个嫂子,但过了年以后,她就要嫁人了,平日里都敢回嘴了。
她还期待着陆卫国能给她点嫁妆钱呢,她的脾性也是属于忘性大,说白了就是狼心狗肺,为了好处脸都不要了。
这一日,他们又去后山那头逛了一下。
天气转暖,出门的人也多了,好些人都看见了他们有意无意地去后山逛。
有些好奇的妇人就问了一嘴,知道陆卫国竟然搬出去了,也没回来过年,唏嘘了一阵。
刘水来早就知道管不住别人的嘴,他也看开了,那就让别人说去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知道流言是向着他们的,孙秋月和妯娌都笑了,她们几个,去后山去得更勤了。
但人都健忘,一个话题谈了好几天,也就失了兴趣。
他们口中老提着的陆卫国,此时正在家里闲着。
陆卫国还有几天就要上工了,比别人家晚了好多天,主要是陈军民还在乡下忙着什么房子的事,所以晚了许多。
空荡荡的客厅里,绿油油的植物在这个冬天是一大景观。
里屋门合着,只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和女人的话音。
原来是前几日,李静洗完了头,没及时擦头发,冷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就这么一下,过了一夜,李静醒来就感冒了。
要是平时,大人感冒了,怎么糙怎么来。
但现在不同,她现在可是双身子了,感冒的特征要比平时明显了好几倍。
李静有点自责,陆卫国替她掖了掖被子,说,“没事的,”
她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整个人就是昏昏沉沉的,眼睛和鼻子都有点红。
李静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在说话,她问他什么时候上工。
陆卫国挨着床角坐下,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被她握在手里把玩着,他说,“等陈叔回来,”
他又问她,“有什么想吃的?”他中午正好要出一趟门。
李静有点舍不得她男人出去,就是忽如其来的情绪,她半晌没说话。
陆卫国就这么顺着她的头发,哄她睡觉。
李静昨夜本来就是堵着鼻子呼吸不起来,又怕吵着他,几乎是一晚没睡。
他安抚的动作,一下子就让她困了下来。
快要睡着的时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