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泽。
桌上的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头两天店员对她是埋怨又不敢怒,后来这几天也就渐渐习惯了。
那个天天坐在角落的女人,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算了,算了,免费无限续杯活动只到这个月月底,没几天了。
“小姐。”男服务员端着咖啡壶走到她桌边,“还要续杯吗?”
孙昙头也没回说,“没有就加上吧,谢谢啦。”
只有钟川泽出现在这个咖啡厅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她就会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盯着他。
其他什么的,随他去吧。
服务员续满了杯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终于明白她这些天的诡异行径。
“原来你在钟医生啊。”一副了然于心的口气。
孙昙转过头,“你认识?”
“基本上整个医院的人都认识吧,除了少数刚来不久的。”
男服务员继续说:“长得帅,又是院长儿子,我们这里的女服务员,每次见他来了,都争着要为他泡咖啡。”
“他会来啊?”孙昙说:“怎么我一次没见他进来过?”
“有来的。”男服务员干脆坐下来跟她一起聊八卦:“不过也不多,一般是加班了,或是上夜班才来买,不过啊,他这样的人,一个月上不了两天夜班。”
孙昙露出一个非常可惜的表情,“不来也好,不然我还不知道躲哪里。”
“你为什么要躲着他?”男服务员好奇地问。
孙昙想想也没什么,就说了:“我喜欢他啊,单恋多年,是他最讨厌的人。”
“哦,这样啊。”男服务员看她低落的眼神,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沉默片刻说:“下次他进来,你可以躲在吧台下面。”
“那谢谢你啊。”孙昙笑着说。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正聊着,突然男服务员脸色一变,“他进来了啊。”
孙昙倏地蹲下,躲在桌子底下。
男服务员打开吧台的门,“进来啊,快点。”
孙昙又麻溜儿地蹿了进去,完全忘了自己是个伤者。
咖啡厅的开门风铃声响起来,钟川泽跟另一名女医生进来。
男服务员站在点餐收银台前,礼貌地询问要喝什么。
女医生笑着看向钟川泽,“你不是说要请我吗?你点吧。”
钟川泽笑了下,“那你就跟我喝一样的,来两杯卡布奇诺。”
“好的,一共76块。”男服务员按着收银键盘,身后已经有热情的女服务员跑过来开始泡咖啡。
女医生望着正在买单的钟川泽,突然娇嗔道:“能不能换成美式?”
钟川泽看着她:“你不是说让我点?”
“可是热量太高了,还是美式好些。”她又对男服务员说:“不加冰不加糖哈。”
钟川泽说:“你又不胖。”
“快一百了啊。”
“胖点的女人好啊。”钟川泽凑近她的脸,笑意盈盈地说:“摸起来有手感。”
男服务员轻轻咳嗽了一下,下意识瞄了眼躲在吧台下面的女人。
没有面情,甚至是一脸平静。
孙昙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开门进屋,今天的客厅有些热闹,陈林过来吃晚饭了。
孙爸见了她,马上问:“闺女,吃饭没?”
孙昙点点头,但又怕父亲又担心,于是说:“吃啊,有点饿了。”
孙爸起身去厨房盛饭,孙昙走过去坐在陈林对面,“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我好早点回来啊。”
陈林说:“就路过临时决定的。”
“哦。”孙昙接过孙爸递来的筷子跟饭碗,没再说话。
吃完饭,孙爸便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
陈林帮孙昙削苹果,笨手笨脚的。
孙昙看着他劣拙的动作,突然想起了钟川泽。
当年他们正在交往的时候,她生病了,钟川泽来到小屋看望她,也是坐在她身边削苹果,同样的生疏的动作,但那个人不在了。
陈林削完苹果坐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了。
孙昙现在反正也没事儿,就下楼送送他。
快走到地铁口时,陈林突然停下来,搓着手,有些紧张地看着孙昙,“昙昙,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儿吗?”
孙昙看着他笑,“那得看什么事儿了,杀人放火我可帮不了你。”
“哪能啊。”原本有些紧张的陈林也跟着笑起来:“就我妈,下个月来市里看看我,可能会住上半个月左右,你知道的,她一直担心我的个人问题。”
“所以呢?”
“去年过年回去的时候,我是骗她说有个女朋友的。”陈林说:“现在一来家里,就会穿帮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孙昙看着他。
平心而论,从大学到参加工作之后,陈林一直是帮她最多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