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疼痛撞击着我,让我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之中。昏迷时,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中杂草漫天,看不见天日,我跟在萧赫的身后,拼命地追赶着他,可是他却始终不回过头来看我,他的步伐太快,渐渐地愈走愈远,愈走愈远……
待我醒来之时,天已经黑了,入夜的夏末已经有了凉意,我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想盖好下腹,却恍然意识到,我的孩子,它已经不在了。
“东莪,你醒了?”多尼哥哥坐在我床侧,见我醒来,焦急里夹杂着欣喜,“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你再躺会。”
承轩舅舅也在,他见我神色茫然,带着几分担忧安慰道:“东莪,有些事情,别去想了,也都过去了。”
许是他最后一句,都过去了,戳中了我心头所痛,泪水忽的从眼眶滑落,我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口中呢喃道:“什么都过去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多尼哥哥听到我这么说,神色似有些不悦,说道:“东莪,你与前明太子之间本就不该有什么感情,如今太皇太后也是为了你好,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你现在大了,有些事情,为何还是意气用事?该想想自己的身份,想想自己能不能这么做。”
我伸出手抹去滑落至耳际的泪水,咬着牙说道:“你让我想想我的身份?我恨透了我所谓的身份……”
“东莪!”多尼哥哥打断我的话,继而说道:“东莪,你太过意气用事了,到现在还是在执迷不悟吗?”
承轩舅舅上前拍了拍多尼哥哥的肩膀,劝阻道:“东莪刚醒,你这些教训人的话,还是等她身子好些再说吧,你现在说,她也未必听得进,倒惹得她情绪激动,反而伤了身体。”
多尼哥哥无奈地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对承轩舅舅说道:“承轩,东莪从小不愿意听人劝的,但你讲的话,她多少会听进去些,你替我劝一劝她吧。”
“承轩舅舅,多尼哥哥,你们现在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孩子没有了,我心里头的这道坎,我过不去……”
多尼哥哥气急地回道:“东莪,你还要我们说多少遍,这孩子,根本留不得。”
我从床上艰难地起身,用手肘抵着床板以支撑我自己的身体,情绪几近失控地朝着多尼哥哥怒吼道:“这孩子是我的,你们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做主!为什么?为什么要剥夺它留下来的权利!”
承轩舅舅见我情绪已然失控,忙上前拉住我,轻拍着我的背部安慰道:“东莪,你多尼哥哥只是站在太皇太后的立场上,没有帮你多想想,你也不要太过激动,眼下孩子没有了,对你身体伤害也大,你总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以后的事情,我们再细细打算也不迟。”
多尼哥哥被我这么一吼,又听到承轩舅舅口中“打算以后的事情”,也气愤地回击道:“以后的事情?还有什么以后的事情!你和前明太子以后是绝不可能了!”
承轩舅舅见我俩情绪都起伏不定,只好劝道:“多尼,你先回去吧,东莪现在刚醒,也是需要时间恢复,你俩现在针锋相对的,只会让她情绪更加不稳定。”
承轩舅舅刚说罢,门外传来通报声,说是太皇太后来了,承轩舅舅与多尼哥哥忙起身上前相迎,我听到太皇太后来,索性掀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对于这件事情,我不可能在一时间便释怀。
太皇太后走了进来,见我躲在被子里,上前伸出手想要掀开被子,我一把打开了她的手,怒言道:“你给我滚!”
多尼哥哥见状,忙道:“东莪,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起来见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似是轻叹了一口气,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她停顿了一会,才道:“罢了,她现在不想见哀家,也是正常的。”
她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我,屋内的人都站着不敢出声,良久她才开口对我道:“东莪,五日后,萧赫出宫,哀家允你去送他。”
她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颊,替我拭去了残留的泪痕,俯下身,轻声在我耳侧说道:“东莪,哀家知,你现在很恨哀家,但哀家亦知,自己做的完全没有错。”
我回过头冷冷地望向她,说道:“你觉得你做的完全没有错,是因为你从来都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上,没有人可以侵犯到你的权利,从当初我阿玛放弃帝位开始,我就该看清楚你这个人,布木布泰。”
多尼哥哥听到我直呼太皇太后名讳,惊愕道:“东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太皇太后摆手示意道:“今日东莪说什么,哀家都不会追究的。”
我依旧冷冷地看着她,她帮我掖好了被子,眉眼低垂,似是没有睡好的缘故,双眼看上去有着略微的浮肿,她又轻轻地拍了怕被子,对我道:“东莪,我真的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儿,女儿做错了事情,做额娘的心会很痛,女儿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我只能让她断了这份念想。”
我侧过头,不去看她,淡漠地说道:“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我的额娘,我的额娘是李福晋,她不像你这般歹毒,且不近人情。”
太皇太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起身,对身侧的苏默尔姑姑道:“东莪醒了,哀家也就放心了,先回慈宁宫吧。”
苏默尔姑姑应是,侧目又望了望我,对这太皇太后道:“东莪格格让奴婢留下照顾吧,她这宫里也都是新手,奴婢瞧着不放心。”
我忙回过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