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两万兵卒守卫在熬山设伏,顺便将这些尸体掩埋了,以免有疫情——”看着又一次的战果,章邯的嘴角再次露出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兵士架着一个浑身是血,已经失血严重的兵卒艰难的走了过来。
“上将军——”那失血严重的兵卒,无力的失声吼道:“上将军,洛阳城遭到敌军偷袭,已经失守,请上将军责罚——”
说罢,那兵卒艰难的跪地,一双眼中已然没了生的**。败军之将,如今的他只求一死。
章邯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眉目耸动间,沉声问道:“可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不过万余人,但他们先是杀了后方运粮的队伍,这,这才装扮成运粮队进了城……”
“带下去,”听闻之后,章邯顿时大手一挥,神情微微有些动容,最后出口的话却是让人意外,“令医士,好生医治。”
“呵——”
“谢上将军,多谢上将军——”
在那一声声的谢恩声中,章邯却是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时安排完两万守军的懂翳走过来复命,“禀上将军,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大军何时出发?”
可这话问出来之后,他有发现章邯不对劲,再次追问道:“将军这是?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洛阳城运粮的队伍遭到了袭击,但只万余人,这附近可有发现那路反贼的动向?”
闻言,懂翳默默的沉思了片刻道:“没有,陈胜眼下尚在陈县,赵、魏的大军还是按兵不动。不曾发现其余的反贼。”
“如此说来,这万余人当是冲着我后勤粮草去的,只可惜,我章邯已经拿下了敖仓。”说话间,那嘴角已经是再次闪过了一抹狠色。
……
天色渐渐的黑沉,又是一日荒废的时光。荥阳城东南十里之外,飘扬着赵字大旗的营地里,一匹快马带着一溜的黄尘疾驰。
“口令——”一队兵卒举起了长戟,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块青铜令牌。
毫无阻拦的飞驰。
不多时,骏马在一处特别的营帐前停下,这是赵王武臣的行辕,马背上之人直接翻身跃下,迈着紧促的步伐直接进入了行辕内。
行辕中,武臣端坐主位。张耳陈馀在一列,对面坐着邵骚。
“启禀君上,荥阳守将田臧安计在熬山设伏,却被秦军全部歼灭,章邯大军已经占领了敖仓,准备进攻荥阳。”直接来到行辕正中的斥候,跪地拱手。
“什么?敖仓失守了?”依稀记得当初攻占敖仓有多辛苦的张耳,不由的失声。
但对此,武臣却是不以为然,心情不爽的一挥手,随口道:“寡人就说,此番秦军势大,陈王既然不舍得陈县的二十万亲军,寡人与魏王前来又能如何。”
这一刻,整个行辕中的人都安静了。武臣在蓟城一战已经是损失一半的兵力,如今的大军多半是刚刚拉的壮丁,兵器都是五花八门,即便如此,人数也才两万,带甲的精兵不过三千。
这战如何打?来与不来真就能扭转战局吗?
魏王魏咎也不过一万带甲精兵,总共不过四万大军。要守住荥阳,除非是陈胜调集陈县的二十万亲军,否则根本毫无胜算。
一阵压抑的气氛在行辕中弥漫开来。
就在此时,那斥候兵抬头看了一眼,最后又将头低下,再次禀道:“启禀君上,还有另外一事,跟北地蓟公有关。”
“蓟公?怎么哪儿都有他的事——”恨意未消的武臣咬牙切齿,“说,他干了什么?”
面对武臣的怒火,那斥候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蓟公率军偷袭秦军供粮军队,斩杀秦军两万余人,放了运粮的人夫,如今应该在洛阳城中。”
“绕道敌军之后,偷袭章邯的后勤粮草,亏他想的出来,敖仓失守,章邯何须粮草补给。”武臣依旧是愤恨,话语中满是不屑。
就在此时,张耳站出来拱手道:“君上,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秦军势大,蓟公能在敌后截获其粮草,斩杀秦军两万余人,也是给予了秦军出征以来的第一次败迹,当务之急是如何消灭这三十万秦军,蓟公既然来了,定也是我义军的力量,还望君上不计前嫌。”
“哼——”对于张耳的话,武臣是一万个不愿听,但此时还真就不是窝里斗的时候,虽然不满,却也只能说道:“继续监视这蓟公的动向,若他真有办法应对章邯大军,寡人便暂且不提过往之事。”
……
荥阳的城楼上,奉命守卫城池的李归眺望着远处那密密麻麻的秦军营地。
“已经是第三天了,看样子田臧将军是回不来了。全军进入最高守备状态,另外,立刻派人向我王求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李归心情烦躁的大吼了出来。
“呵,呵……”身后的兵士也是紧张的晕头转向,谁都不傻,都知道眼下城中只剩下两万守军。
章邯大军已经是围城三日,留给他们的时间还能剩下多少?
……
陈县,陈胜刚刚抱着美人在卧榻之上躺下。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报——启禀君上,喜讯喜讯呐,数日前有燕地蓟公深入敌后截断章邯大军粮草供应。”
将入睡时被人打扰,尽管是喜讯,陈胜也不见得多么开心,反倒是有些沉闷。
一个月来,义军接连的失败,好在这次的喜讯,冲淡了陈胜内心的压抑。
“燕地蓟公?”他自语一声,最终还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