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才想到自己事第一天来牵牛村,就只有这一身风衣棉裤长靴。照照镜子,也只有对着自己叹气了。门外声音响了,她去打开,程延仲捧着一沓折叠好的白色睡衣,没什么它意:“这是我换洗的睡衣,你先凑合着穿吧。”“谢谢。”苏若瑶还是对他那么礼貌,距离拉得不近不远。换上了睡衣,却像个睡袍,宽大长,需要撸起一段袖子和裤腿才能走出去,而且不贴身,感觉没穿似的。苏若瑶有点恼程延仲:这么大个头,费粮草。她走上二楼,看着这乡村小楼的里面,楼梯时从中间上去的,地板扶手都是水泥的,粗糙却防滑。楼上四间,中间两小房事书房和杂物间,左右两侧的大房是卧室。她左右看看,记得中午佳豪是望右边走的。那就去右边吧。敲门了,佳豪立刻出来开门,急急地说着:“妈妈,门没锁呢。”然后去忙他自己的事了。“苍耳这是在干什么呢?”苏若瑶边问边看着这卧房:一张小床,一张书桌,台灯,书柜,如此简单,却是乱糟糟的,鞋子满地,看不见成双的,书满地。再看佳豪,是在收拾房间吧,可这小鬼头却不懂怎么收拾,这卧房乱的,一时半会也收拾不了。“苍耳,今天这么晚了,就别忙了,明天我们一起收拾屋子吧。”苏若瑶让他早点睡。佳豪也就开心地双脚褪去拖鞋,跳上床,蹦了起来:“妈妈你不嫌我的房间乱啊?”“不嫌。”苏若瑶念着,在佳豪的书桌前坐下,看见一张合影,上面是一对夫妻抱着一婴儿。苏若瑶只认得这个男人是程延仲,应当是六年前的样子,那时还有点青涩,这个婴儿就是佳豪,抱着婴儿的女人就是今天在王昔蕊面前看到的太极镜中的影像:一模一样,齐耳的短发,中分,两小圆眼,炯炯有神,还有一对梨涡,笑得特别深。再回头看看佳豪,就是一个小程延仲,他唯一从了王昔蕊的特点就是一对梨涡,但是没那么深,可看起来很好看,总让人觉得他在欢喜地笑,他很开心乐观。苏若瑶摸着这合影,心里默默念着:王昔蕊,你别牵挂,我就是你,来替代你照顾程延仲和佳豪,他们一生会平平安安。“妈妈,两个妈妈,”佳豪已站在苏若瑶身后,想到死去的亲娘,有点难过,但也想得开:“别人只有一个好妈妈,我有两个呢。”苏若瑶觉得现在是孩子睡得时候,看佳豪的样子,已是双眼一闭一合了,还打着小呵欠,可就是不想睡,还想说着学校的趣事,村里的趣事,还有他想念王昔蕊的事。“苍耳,现在该听话睡觉了,明天才能早起。”苏若瑶哄着他:“乖。”佳豪记忆中没有留下“乖”这个词,只有父亲程延仲粗怒的“快去睡觉”。所以佳豪挺到这样的哄就越发地想要娇气一下:“我现在不想睡,我想玩蹦蹦床。”可他的双眼已是在努力地睁开着。苏若瑶就不开心地撅起嘴:“妈妈很累,喜欢安静地睡。”说着,她就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佳豪小家伙马上就不蹦跳了,兴奋地缩在苏若瑶身边,搂着她,说个不停:“妈妈,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每学期都有跑步比赛,我都能拿第一第二,可是没有足球赛,要是有,我一定能进球第一。我们牵牛村会有最大南瓜塞,可是我没有种南瓜、、、”“呼呼”,小家伙终于抵不住睡虫了。苏若瑶将他搂着自己的手放下,让他睡平稳来,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就侧着身子看着他还未成熟的脸蛋儿,虽是个小程延仲,但是苏若瑶希望将他的模样镌刻在自己心中,因为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咚咚”微小的敲门声,苏若瑶听到后,眉毛一横:真是讨厌。但必须轰走他,否则今晚就会被吵个没完。打开房门,程延仲是热恋贴着冷屁股,是冷脸。但他心甘情愿:“若瑶,我来看看苍耳。”“那你小声点,别吵醒他。”苏若瑶转身,指着他:“是君子的话就不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想些不该想的事。”“若瑶,我就是来看看你和苍耳,我睡不着。”程延仲真是祈求的样子,孤枕难眠。“好吧,程董进来吧。可别被苍耳赶出去了。”苏若瑶嘲笑一下他,心里乐滋滋。程延仲得到赏赐就屁颠地走进佳豪的房间。苏若瑶也进来了,赶紧缩在了佳豪的小床上,暖着他,怕他冻着。还是那样,侧着身子,撑起脑袋看着佳豪,怎么都看不够。想去摸摸他已微显的卧龙眉,却怕吵醒他。程延仲在一边跟她讲述着:“苍耳睡得熟,起得早,身体好,不怕吵。”“程董说话押韵,在念诗吗?可平仄不对。”苏若瑶还是轻细地抚过佳豪的眉毛。佳豪果真就是“嗯”了一下,没有醒,但苏若瑶立刻缩回了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深切的母爱浮现于白嫩的脸上,笑意满怀。这让程延仲都嫉妒,他是嫉妒一天了,此刻还存着难化的爱恋,想揽她入怀的爱恋,可现在他不愿破坏这美好的一幕,就祝愿着看着:“有能力保护妻儿幸福,自己心里更愉快。”他走开了,幸福的,却有点遗憾的。“程董,”苏若瑶轻声喊着,程延仲立刻过来,听她的吩咐,苏若瑶在他耳边丝丝细语:“快过年了,我们和苍耳一起去购置一些衣裳和烟花吧。不知程董明日可否为我母子驾车?”程延仲猛地点头:“这号啊,明天周末,就带苍耳一起出去逛。若瑶想得妙。”“那程董现在是该思念王昔蕊的时候了。”苏若瑶深沉了些。程延仲也点头:“好,明天见。”门轻轻关上。苏若瑶在黑夜中思绪轻柔:我的苍耳啊,到底你今生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