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月同学,她可是以720的全市第一名高分录取了我们高中。你现在在这个门口说这些话,浪费你一分钟没关系,全班29个人,你就浪费了整整29分钟!”
“知道了。”陆亦修已经有点不耐烦:“所以我可以进去了吗?”
夏老师对陆亦修在初中部的事情早有耳闻,见他自找台阶,就不再勉强:“你先找位子坐下吧,不过篮球不能带进来。”
闻言,陆亦修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抱着篮球,倒退了几步。
夏老师继续抱肩,正想看他还有什么花招,却见他退了几步后,轻轻一跳,瞄准讲台,以一个三分球的姿态,将篮球投进了教室。
台下呼声踊跃。
好巧不巧,篮球砸中陈应月的手臂。
本就汗水濡湿的白衬衫,瞬间多了一个灰印子。
“没事吧?”
“老师我没事。”
“陆亦修,你跟陈应月道歉!”
“老师我没事。”
“道歉!”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连底下的学生都开始骚动。
陆亦修没有任何的反馈,只是轻挑了挑眉毛:“是你让我不要把球带进教室的,这是它自己跑进来的。”
“陆亦修,别拿好同学的善良当驴肝肺。”夏老师已经咬牙切齿了:“你知道你爸妈多不容易,才让你这么一个中考线都没过的学生进省招班的吗?”
“我可从来没想进。”
他长手长脚地跨进教室,捡起球,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班主任一门心思地关心着陈应月,也懒得去管陆亦修这个二世祖。
望着陆亦修走开的背影,陈应月倒是有点感谢他。他这么一砸,自己在班主任心里的小白兔形象又近了一步,她可不在乎吃苦,只要目的达成就够了。
她听高年级的学长说过,打钩的叫耐克,三条杠的叫阿迪,一件衣服顶他们三个月的伙食费。她瞧着刚才那男孩子的穿着,估计能顶她一年的伙食费。
她虽然觉得他好看,还长得像她最喜欢的夜礼服假面,但16岁的陈应月心里藏着一杆秤,她知道她出身底层,想跟他做朋友是不配的,但做敌人也绝对是不行的。
然而,陈应月这样的美好梦想,第二天就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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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二天,班主任夏老师提议让她在周三的开学动员大会上代表高一新生进行发言,并接受社会爱心人士颁发的贫困学生奖金。
借鉴过高年级学长的发言文章后,陈应月觉得胜券在握。
只不过到了傍晚,陈应月陈应月躺在宿舍上铺,闭上眼,仔细将当天上台、致辞、结束的流程过了一遍,但思来想去,她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上台的衣服还没准备!
陈应月一拍脑袋,赶紧翻柜子。
终于,她找出了一件以前在初中部的旧校服,往身上比了比。
穿上新衣服致辞固然体面,但或许违背了学校选她上台的初衷。出身贫困积极向上的女学生,远比天资聪颖一步登天的学生,更让人值得鼓励。学校需要她这样的好榜样,校长也能用她这样的好榜样激励学生,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所以,贫困生的标签,她一定要好好背着。
陈应月没什么新衣服,对从前的旧校服也爱护得紧。因此,这校服虽然穿了三年,却根本不显旧。往主席台上一站,大家顶多能察觉这不是新衣服,但也绝不会觉得衣服破旧。
她琢磨了好一阵子,决定对这件旧校服“特殊处理”。
从宿舍出门,时间已近傍晚。
她要对旧校服做些“特殊处理”,怕被同学看见,没去洗衣房,转战篮球场旁的一个废弃乒乓球台,躲在水泥桌板的一侧开始洗衣服。
她先将旧校服扔进脸盆,把滚烫的热水浇进去,过了一段时间,又将从宿管阿姨那儿要来的84消毒液倒进去,没一会儿,校服鲜红的领子就开始褪色,变成淡红色。
有人走了过来,陈应月探出半个头,见是与她同乡的高年级学姐就不再多心,继续忙碌着。
“小月,你这是在干嘛呢?”学姐不解。
九月的秋老虎将地面晒得滚烫,陈应月满脑门的汗,不知是天热的,还是水蒸的。她笑着揩揩汗,抬头:“在准备周三上台致词穿的衣服呢。”
“这不是我们学校初中校服嘛。”
“嗯。”
“可这校服颜色都褪成这样了……”
“那你还准备穿?”
“当然,我就想要它褪色。”她笑得虎牙都出来了:“不止这样,我还打算把袖口的地方用小刀刮破。经常写字,衣服穿得时间长,袖口很容易磨破,而且这样做大家都看得出来。毕竟……”
“毕竟什么?”
陈应月抬眼与学姐相视一笑:“班主任选我上台,可不仅仅是为了让我致词。据我所知,今年还比往年多了一项,我会作为贫困学生代表接受社会爱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