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妞勾得要发狂。
梦里的许思意,和平时不一样。她在他的梦里是一个妖精,虚无缥缈,艳若桃李,跟一缕水雾做成的轻烟儿似的,回回他伸手去抓,够到的都是空气。
这滋味儿顾江从没尝过。
自十六岁那年与许思意初见之后,这几年,他其实也偶尔会梦见她。但那惊鸿一现的零星片段,不足以对他产生太大影响。他并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再见到许思意,更没有料到,有朝一日,性冷如他顾爷,会跟个智障痴汉似的病入膏肓。
蠢死了。
回回大早上醒来,裤裆里都他妈是湿的。
——
听完顾江的话,许思意先是一愣,回过神后脑子里警钟大震,连耳朵根都红透。
她一直觉得他的眼睛长得非常好看,瞳孔漆黑,寒而亮,但此时此刻,那双眼的眸色深沉如海,看一眼就教人心惊。
她心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唇微动,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顾江盯着她,目光不移,往前走一步,“我看起来像开玩笑?”
许思意见他上前,只能继续往后退,慌得都结巴了:“但是你明明答应了,会让我考虑五天……今天才是五天里的第一天,后面还有四天……”
顾江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眸色玩味:“我今天亲,跟四天以后亲,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地的同时,
许思意的脚后跟抵在了柱子上。
后面没有路了,而顾江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微弓腰,两只修长的胳膊懒懒一伸,把她整个儿圈在了自己和柱子之间的狭小空隙里。
咚咚咚咚。
许思意面红耳赤,咬了咬唇,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乱跳个不停,眼睛不敢看他。
离得近,她身上那股子茉莉牛奶味儿又钻进顾江鼻子里。
顾江垂眸,盯着那只羞成粉红色的可爱耳垂,贴得更近,呼出的气息清清冽冽喷在她脸颊上,“嗯?”
你不要离她这么近……
你这样,她完全没办法思考……
许思意迷迷糊糊,脑子里跟绞了一大团毛线似的,好几秒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声音细细的:“现在你不能……亲我,四天以后也不能。”
她藏在头发底下的小耳朵也是红的,顾江看着看着,心念一动,右手食指轻轻勾了下她耳朵的轮廓,“为什么?”
少年指腹结着一层很薄的茧,耳朵发痒,许思意忍不住歪头,往后躲,“因为……因为我不准备……”顿了好几秒,眸子垂低,声音低低地继续:“答应你。”
听完这句,少年手指那亲昵的动作,骤然便顿住。
厂房里,像一切画面被陡然摁下暂停键。
窗户外,阳光暖暖地照耀,绿荫在地上投落下斑驳的影,有风吹过去,树叶在阳光下轻轻摇曳。
一切都安静无声。
顾江手没放下,照样把她圈在臂弯里,轻触她耳朵的食指却微微一蜷,收进掌心里。眉心微不可察地打起个结,“为什么?”
许思意头埋得低低的,没有出声。
顾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束阳光从窗户玻璃的破洞照进来,刚好照在许思意脸上。光下,她额头细软的绒毛看着明显,脑袋勾着,扎着马尾,纤细雪白的后颈暴露在阳光中,漂亮得几乎透明。
他又问一遍,这一次,极其平静的表情和语气:“为什么?”
许思意上牙齿尖磕住下嘴唇,还是不语。
顾江:“你对我没意思?”
“……”
“真的?”
她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低低垂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顾江静片刻,缓慢直起身子,把脸转向一侧,忽然勾勾嘴角,没有任何笑意地笑了。
人不是小姑娘家家脸皮薄害臊,不是吊他胃口跟他玩儿情趣,等不来答案,其实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他妈傻逼透了。
须臾,顾江两只胳膊放了下去,不再看她,动身一脸冷漠地在厂房里走了几步。道:“这地儿我打算重新装修,拿来当工作室,买卖合同已经签了,明儿就走流程办产权过户。”
许思意听完微怔,抬起头看顾江。
因为这里是他买下来当工作室的地方,所以……专程带她过来看看么?
“没别的事儿了。”他边说边从裤兜里摸出包软盒烟,抽出一根,放嘴里叼着,回身往木头门走,语气冷淡又散漫,“回。”
许思意在原地站着,又咬住了嘴唇。
少年一米八几的高个儿,人高腿长,步子没迈几下就已经到门口了。她在后边儿看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才是他正常的步速,之前每回跟她一起走,都是刻意放慢了脚步。
而这次,他好像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顾江。”
厂房寂静,软糯细细的嗓门儿凭空响起。试探夹杂害怕和不安。
顾江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门把,闻声,他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咬着烟,眉微拧,并未回头。
许思意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缓缓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很正常:“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
“……”话音落地,少年拿掉烟回头,眉心的结拧得更深。
“我被法院判给了爸爸。没过多久,爸爸就娶了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回家……”
阿姨姓傅,叫傅红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