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昕不懂。
为什么一向闲云野鹤般的阎君会出现在这里?
会对一个普通人这么感兴趣。
当踏入这里时,蓝昕清晰地感应到了他的气息,心有所动,以至于在原地出神了好一会儿,自己口中的“真好”,在瘦马听来或许不理解,可蓝昕知道,她指的是谁。
直到耳边响起阎君的传音时,蓝昕才幡然醒悟,他竟然因瘦马而来。
极度的震惊,促使她很想当面问个清楚。
阎君的身份特殊,知道他的人屈指可数,而蓝昕恰恰是极少数人当中的一个,在她的记忆里,能引起阎君在意的事不多,更别说亲自过问了。
他可是阴间仅存的二圣之一,身份、地位摆在那,好比凡间的帝王,谁会没事去关心一个普通的平民。
除非这个人与众不同。
而瘦马会是这样的人吗?
蓝昕若有所思。
这个秘密基地,本是她们平时训练的地方,带瘦马过来,除了认识其他人员以外,还存有一点私心,毕竟瘦马身份不同,今后大家要在一起工作生活,提前适应一下是有必要的。
刚开始应允这件事时,本心存疑惑,现在想来,这一切似乎昭然若揭,瘦马身上一定有着令人无法揣测的秘密。
安排自己接触他,显然早有预谋,而自己又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还有其他成员,是不是也早有定位?
启动幻阵,让一个普通人身陷其中,虽说有些离谱,可蓝昕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执行,她也想看看同时被两大圣人看中的瘦马,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也是蓝昕现在想弄明白的地方。
如果刚开始答应圣道人的要求,是出于好奇与尊重,而现在阎君的出现,不得不让她慎重对待,甚至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瘦马是谁?
站在破旧的屋檐下,眼前迷雾重重,她知道这是大阵启动时所释放的屏障,除非停止或破阵而去,否则外人很难偷窥到里面的情景。
不知为何,蓝昕竟有点担心起瘦马来。
“怎么,担心他?”
爽朗的笑声从身后响起,一位身着白袍的老人从屋中缓缓走来,站在蓝昕的身旁,凝望着前方,眼神中绿光闪烁。
在他身后,一干人等肃立两旁,满脸的狐疑。
“阎君。”蓝昕弯腰行礼,脸色微红,神情略显拘谨,扭头狠狠地向身后瞪了一眼,这些人竟然不提前通知一下,害得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好在进来时,心生感应,不然又要被某人取笑了。
“没想到百年不见,我们的野丫头知道害羞了,这可不像你,莫非是因为他。”阎君转过脸来,眼中的绿光也随之消失不见,满眼戏谑。
“阎君,你又取笑我了,其实我们不熟的。”蓝昕有点尴尬。
“哦,是吗?那就更值得一说了,他可是圣道人唯一的弟子哦!”阎君显然并没打算就此放过蓝昕,继续满含深意地追问道。
“我还是你唯一的侄女呢!”
“那不正好。”
“阎君。”蓝昕彻底没辄了,别看她平时精明能干,对于阎君,她是打心眼里尊敬,自己本来对这样的事情一向很敏感,奈何被他一再说笑,蓝昕有点难为情,只好使出幼时的杀手锏,伸手扯住他花白的胡子,“再这样说下去,我就扯光你的胡子,看你以后在人前如何个道貌岸然。”
“这可使不得。”阎君一下子慌了神,连连摆手,对于这个他可是着紧得很,也只有蓝昕敢在他面前如此的大胆,“不说了还不行吗?”
委曲求全的表情,哪有一点身为圣人的风范。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在意他,还不惜为他开启幻阵?”蓝昕不依不饶,不乘机弄明白这件事,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她可不认为阎君是一时无聊,而去在意起圣道人的弟子来。
虽说俩人的关系非同小可,但不是促使他来到这里的理由。
蓝昕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让她想不明白的隐秘在。
她懒得想,正好趁此机会问个明白。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阎君突然严肃起来,望向蓝昕的眼神有些忧虑,“事关阴间的安危,希望还来得及。”
“发生什么事了,阎君,你们不会……”
阎君的表情,让蓝昕整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会有应付不来的问题,需要假手于人吗?
掌控生死,扭转轮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等的风光,说的不正是他们这些人吗?而现在竟把阴间的安危系托在一个凡人之手。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总之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这也是我来的目的,有些事,资格到了自然就懂,现在多说无益,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有什么不能说吗?
蓝昕很想继续追问下去,可内心却又有点害怕。
能让阎君这么慎重地交待下来,看来这事真不小,既然不说,自有他的道理存在,从小见惯了生死,经历过大风大浪,蓝昕明白,有些事糊涂一点至少会快乐得多。
也许正如他说的那样,她还不够资格,至少现在不是。
那么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遵照他的嘱托,好好地训练瘦马。
可瘦马能顺利通过吗?
蓝昕不知……
“咦,这小子倒是不错。”
阎君眼望着阵中,一扫先前的忧郁,显得有些意外。
蓝昕随着他的眼神往前一瞧,还真是的,眼前的大阵,白雾翻滚,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