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动向自然瞒不了远在西疆的宁非,他极快地看完手中的信,然后递给一旁的军师邱明山。信上的内容很简短,邱明山很快就看完了,高兴道:“这是好事呀!”真快呀,九王爷竟然就要登基了,那他家将军岂不是很快就要做皇夫了!
宁非的眉头却皱得紧紧的,“老邱,你卜算一下,这最后一座城池咱们何时能够攻下?”自到了西疆,大燕军就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阻碍地就拿下了被西戎抢占去的四座城池。只剩下这最后一座城池了,却是久攻不下。
本来宁非有的耐心,大军围城,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城内粮草再多总有吃完的时候吧,饿也饿死他们。
可是现在宁非等不下去了,阿九就要登基了,他必须回京祝贺,怎么也不好空着手吧?还有什么比大捷更好的礼物?所以宁非打算一定要赶在阿九登基之前把西戎贼兵都撵出大燕境内。
邱明山多猴精呀,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宁非打什么主意,但他并不看好。“这座城直面西戎国,是大燕的第一道防线,是以工事坚固,防御最强。西戎抢占此城后便屠了城,百姓家中的粮食全被他们给搜去了,短时间内还真不好攻。”
宁非沉着脸,死死地望着不远处那座沉默的城池,狠狠地一咬牙,道:“不好攻也得攻!必须赶在阿九登基前咱们大捷班师回朝!”这样的时刻,怎么能缺少了他徐宁非呢?他要回京见证阿九的万千荣光。
阿九从翰林院调了个叫谈林的年轻翰林在身边,內侍都称谈侍读。这本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无非是九王爷找了个陪他读书闲话的人。
然而,朝臣心中却泛起了嘀咕,九王爷怎么早不找侍读,晚不找侍读,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了这么一位侍读呢?这位谈侍读何许人也,能让九王爷刮目相看?
这一上心,谈林便被无数目光关注着。
哎呦哎,这位谈侍读生得可真体面,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姿仪也好,态度亲切,脸上总是挂着淡笑,让人如沐春风,没来由的就觉得亲近。
学问也好,无论你提起什么,他都能跟你说上几句。尤其写的一手好字,那功底并不比积年的书法大家差。朝中嗜书成痴的莫大人,本是奔着为难他去的,没想到最后却是珍视地捧着他的作品高兴而归,逢人就夸,此后再见谈林,比对亲儿子还热情。
这下朝臣更不敢轻视这位谈侍读了,不由疑惑,既然这个叫谈林的小子如此出众,怎么都没听过他的名号呢?九王爷又是怎么知道他的?
还有,此人如此好相貌风仪,九王爷是真的找了个侍读,还是瞧中了先下手把人看在眼前?之前不少朝臣得知谈林尚无婚配,还想着把他招为佳婿呢,现在都不由打消了念头。笑话,谁跟与未来的女帝争男人呢?
朝臣心中怎么想的,无论是阿九,还是谈林,心里都是明白的,但谁也不在意。
阿九戏谑地望着谈林,“谈侍读的魅力可真大啊!”
那个莫老头最是个刺头,年纪一大把了,还跟年轻人一样热血,时不时的就蹦出来胡搅蛮缠,让人很是头疼。没想到这倔老头居然吃谈林这一套,瞧瞧那表情,跟看自家心爱的子侄辈似的。
自己的字也很好啊,至少不必谈林的差吧!怎么就没见莫老头给他个笑脸呢?真是气人啊!阿九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嫉妒个毛啊,老子当年可是状元,状元知道不?用得着嫉妒谁吗?
谈林徐徐一笑,面上无比的谦逊,“臣的魅力哪里能与九王爷相比,简直是萤光与日月之别。”
阿九斜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嘲讽,摆着手道:“可别,赶紧把你那假脸收起来,本王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吗?”什么谦逊?这黑心货桀骜不驯,也就一张脸白了,那心呀,手呀的,黑得护城河的水都洗不干净。
谈林从善如流,顺势坐在椅子上把腿翘得高高的,“臣遵旨!”那腿还抖呀抖的。
阿九扶额,真该让那帮大臣来瞧瞧谈林的真面目,不过这样瞧着倒是顺眼多了。阿九每每见他顶着一张假脸真诚无比的忽悠朝臣,嘴角都忍不住抽搐。官场厚黑学,这位才是高手啊!幸亏自己慧眼识珠,一眼就透过假象看清这货的真实面目,给自己找了个好苦力,啊不,是好助手。
目光在谈林抖啊抖的腿上转了转,阿九道:“谈侍读,本王跟前如此失仪,胆子不小呀!”
谈林灿然一笑,“王爷不是很了解臣吗?臣的胆子是大是小,王爷不都知道吗?”眸光一转,却又略微不好意思地道:“臣也就趁着王爷还是王爷的时候放肆一二,待他日王爷登基为帝,臣自是不敢在王爷跟前失仪。”
阿九哼了一声,无比怀疑,“这天底下还有你小谈公子不敢的事情吗?”
听阿九提起他们旧日相交的称呼,谈林的眼中闪过笑意,却是一本正经地道:“臣胆子很小的,怕的东西可多了,怕冷怕饿,怕蛇,怕一切软体湿滑的虫子。当然,更怕担负不起王爷的期望让您失望。”尤其是最后一句,他望住阿九的眼睛,可认真了。
阿九与他对望,然后一扬眉梢,道:“小谈公子这是在对本王表忠心吗?”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眸光一转道:“本王听说朝臣心中都以为你是本王的禁脔,你怎么看呀?”
谈林脸色都不变一下,而是道:“这是臣的荣幸,不过,王爷您是准备要移情别恋了吗?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