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昌的瞳孔猛地一缩,紧盯着宁非,“你这是有恃无恐了?”
宁非哂笑一声,“算不上吧,爹您不觉得儿子说的都是实话吗?”他就知道他爹很心动,流着徐家血脉的帝王,哪个能无动于衷?
徐其昌的确很心动,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的孙子不能冠上徐家的姓氏。他沉吟着,脑中飞快地思索着。
宁非见他不语,便又道:“爹啊,儿子不是一个人的回京的,儿子还带了五万兵马回来,就驻扎在城外。您跟儿子不一心也不要紧,儿子即刻就进宫跟圣上说,是您肖想穆家的江山,让儿子领兵回京的。”宁非呲着牙,对他爹灿然一笑,“爹,这才是儿子的有恃无恐。”无赖至极的样子。
徐其昌的瞳孔又是一缩,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疯了!”五万兵马,这个混账是想干什么?
宁非舔了舔嘴唇,“没,儿子没疯。就是听说有不长眼的欺负阿九,给他添堵,儿子想了想,自己的女人得自己护着,就领兵回京收拾那起子小人。”话锋一转他又道:“不过很遗憾,您也看到了,阿九太能干了,四皇子又太能作死,儿子都还没机会出手呢。”
徐其昌的心情可复杂了,紧盯着宁非,道:“你带兵回京的事九王爷知不知道?那些兵马隐匿在何处?你可不要乱来啊。”五万兵马可不是小数目,城外平白多了这么多人可不是小动静,连他这个拱卫京畿的重臣都没有发现,可见一定是隐匿起来了。
宁非笑的得意,“这就不劳爹费心了,只要您不坏儿子的事,儿子保证不会有任何有碍大将军府的事的。爹,您记住了,千万别坏了儿子的好事哈!”宁非反复交代着,“天儿不早了,爹早些歇着吧,儿子就不打扰您了。儿子走了,您停步,不用送了,咱亲父子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宁非嘴上贫着,一转身就没入了黑夜。
徐其昌满腹的话都还没来及问呢,灯影里他怅然地半张着嘴,苦笑连连。他这是前世得多么不修,今世才修来这么一个儿子?主意这般大,早晚有一天他得被他气死。
没入黑夜的宁非不由脚步加快,心头无比雀跃,他要快快回到王府跟阿九邀功呢。此刻他无比庆幸东宫烧完了,不然依着阿九皇太弟的身份,大抵该住在东宫了,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闯皇宫呀!
阿九看到宁非的时候,只抬抬眼问了一句,“你这是又跑哪里浪了?”阿九并不限制宁非不能出府,只要他小心谨慎些,不被人认出来,阿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宁非走过去挨着阿九坐下,委屈地道:“哪有浪?人家明明帮阿九去了。”手臂自然环上阿九的腰。
阿九刚刚沐浴,头发才晾干,披散着,散发着皂角的清新香味。宁非凑上去,深呼吸,馨香弥散鼻端心底。
阿九哦了一声,手中依然拿着奏折,“说说看,都帮我什么了?”重要的奏折阿九不会带出宫,既然带出宫的,显而易见,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随便看看也就得了。
宁非嘟嘟囔囔着把他和他爹的对话说了一遍,他的唇贴着阿九的脖子,热热的,软软的,还痒痒的,弄得阿九有些不自在,不由歪了歪头离宁非的唇远一些。
阿九轻笑一声,“你爹没要打死你?”他心中对徐其昌挺同情的,摊上这么个作天作地,一言不和就要进宫告发老子的儿子,上辈子是做了多少的孽?
宁非也笑,“没,有我这么出色又省心的儿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打死?那是绝对不存在的事。”
阿九侧头瞥了宁非一眼,“你哪里省心了?”领着五万兵马私自跑回京城的货还有脸说自己省心?脸呢?还在吗?
“怎么就不省心了?都没用他过问我就自己长大了,白捡了个封疆大吏的儿子,哪找这么好的事去?徐令宽还让他操心好几年呢,相较之下,我够省心了吧。”宁非振振有词地说道。
“所以你心里不平衡了,变本加厉地气他,让他操心?”阿九一针见血地点破宁非的心思。
宁非并不见尴尬,反倒坦然的点头,“对哒,都是一样的亲儿子,凭什么我就跟那地里的野草似的?我觉得我要是不隔三差五气气他,他都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不是阿九你教我的吗,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呀!”眼睛眨巴眨巴,又补充了一句,“我家老头也就跳脚的时候比较可爱。”
妥妥的熊孩子!鉴定完毕。
“你呀!”阿九戳了宁非一指头,随即正色道:“宁非,你其实不用帮我做这么多的。”
宁非虽然爱胡说八道,行事也肆无忌惮,可他为自己做了多少事,阿九都是看在眼底的。就连他带回来的那足以定他死罪的五万兵马,他的初衷也是为了他啊!所以阿九骂过他胡闹,撵过他回漠北,却从没说过他不应该。阿九心里是领情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乐意帮着你呀,自己的女人不疼着护着还算个爷们吗?”宁非抱着阿九的手臂收紧,整张脸都贴在他身上。后一句他说的嘟嘟囔囔的,阿九没有听清,可是心里却暖暖的。
就是这样!
朝中不是没有比宁非长得好看更加出色的年轻男人,可阿九唯独觉得宁非不一样。夜深人静的时候阿九自己也想过,就是因为宁非这样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哪怕吃一个果子都想着留给他,这样毫不遮掩全心全意的好,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