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算是看出来了,圣上这完全是无赖行为,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就圣上那个说晕就晕的龙体,别说死谏了,他们连稍重的话都不敢说呀!
至于九王爷,人家就一句话,“一切都听圣上的。”可谁要是消极怠工差事没办好,他照罚不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
朝臣心中憋屈极了,日子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这是你老穆家的江山社稷,圣上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做臣子又何必多事?还吃力不讨好。哪怕作亡国了和他们这些臣子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大部分的臣子都偃旗息鼓了,还剩下的那些蹦跶的,阿九只当他们不存在,全当是看小丑了。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在京郊皇家道观里清修的四皇子妃有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算算日子,受孕的日子恰好是四皇子妃去皇陵看望四皇子的那几日。
四皇子妃虽说是清修,但身边服侍的人并不少,她的陪嫁嬷嬷一发现她的小日子晚了三日。立刻就往平南侯府送了消息。第二日一早,平南侯夫人就出城看闺女去了,同行的还有府上的府医。
一经确诊可不能瞒着,四皇子虽被罚,可四皇子妃肚子里怀得可是皇嗣。就算有心想瞒也瞒不住呀!
平南侯夫人的眼圈都红了,恨铁不成钢地戳了闺女一指头,回府去和平南侯商量着怎么善后了。让平南侯夫人始料不及的是,她前脚才出了道观,后脚就有人也跟着出了道观,只是方向不同。平南侯夫人是回城,而那人却是朝着皇陵的方向去了。
平南侯夫妇商量了,均觉得闺女此时有孕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早一些就好了,若是在四皇子对圣上不敬之前,哪怕是四皇子关在宗人府的时候也行啊!那个时候闺女传出有孕的好消息,哪里还用去什么道观,就算自己不能把闺女接回府,四皇子府闺女却是能住的。待生下皇孙,或是小郡主,皇家现在就缺孩子,圣上哪怕为了孩子,闺女的日子也不会难过的!
现在这个时候有孕,这不是添乱吗?平南侯是又气又怒,四皇子果然是个害人精,都沦落到这般境地了还哄得他的傻闺女掏心掏肺。他闺女也是个痴的,别人都恨不得跟四皇子划清界线,她却偏往上凑,还整出了孩子,你说这叫什么事。
平南侯气过怒过却还不能不管,谁让那是他闺女呢。儿女都是债,这话一点不错的。平南侯正准备进宫请罪,刚换好朝服,他的长子慌里慌张跑过来了,“父亲,不好了,外头都在传妹妹怀了皇嗣,这个孩子是要做皇太孙的。妹妹好生地在道观清修,这不是造谣往咱家头上泼污水吗?”他十分气愤的样子。
“什么?”平南侯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什么叫都在传?从哪传出来的?你听谁说的?”他揪住长子的衣襟大声追问着,心头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胡平被父亲的举动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今儿下午与同僚有约,我一到,他们就打趣我,说咱家的时运到了,还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让我以后多拉拔他们一把。倒把我给弄蒙了,问他们这是何意,他们便说是妹妹怀了皇嗣,据听说还是个皇孙,朝中正为继承人的事吵成一团,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皇孙,什么诚亲王嫡子,什么九王爷,全得往后站——”
“胡说!诛心之言啊!”平南侯的脸色就变了,紧盯着长子,目光骇人。
胡平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抱怨,“是他们说的,儿子我只是重复他们的话。父亲,我当时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不是坑咱家吗?儿子我就和他们解释了,可他们不仅不信,还笑话我,说这事都传遍京城了,怎么我这个做人家兄长和舅舅的反倒被蒙在鼓里?”
“这下我可坐不住了,找个理由就出来了,在外头一打听,还真是,都在说妹妹怀了皇嗣的事情。我立刻就回府了,父亲,这肯定是谁在害咱家,您快想个对策吧!”胡平信誓旦旦地道。
“卑鄙小人。”平南侯恨恨地骂了一声,他就说四皇子怎么那么好心劝说他闺女不去皇陵,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他夫人午时才回到府里,离现在还不到两个时辰,怎么消息就传的满天飞了?要说这其中没有四皇子的手笔,他是一点都不信的。四皇子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这里头肯定还有其他人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平南侯脸色一凛,冷声道:“你妹妹的确有了身孕,你娘一早带着府医去道观诊过脉确定的。”
胡平一听,脸色也变了,失声道:“母亲午时才回府,可这消息——”他又不傻,岂会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靠,天杀的四皇子!”他气得咬牙切齿。
平南侯看了长子一眼,并没有怪责他,反倒觉得他骂轻了。顿了一下他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就留在府里,约束着你的弟弟们,为父这就进宫。”虽然知道是奢望,但他心中依然祈求消息还没传进宫里。
平南侯进了宫,问清了圣上就在御书房,他心中就是一紧。待进了御书房,圣上和九王爷,还有福公公,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平南侯心中再无侥幸,他抛开所有的念头,往地上一跪,一五一十把事情全都说了,“臣有罪,臣教女无方,求圣上治罪。”神情苦涩而又无奈。
昭明帝和阿九对视了一眼,呵呵了一声,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倒是没有怪罪他,也没把这事算在他头上。但也没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