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还要再说,被贤妃娘娘挥手打断了,她不耐烦地道:“行了,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怕那个桃花性子太野不服你的管教吗?这你担心什么?你是婆婆,她是儿媳,身份在那摆着呢,她还敢打你不成?再说了,成了方家的媳妇还不是你想怎样调教就怎样调教?儿媳伺候婆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就是九王爷也说不出个不字来。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本宫也是为了方家好。钱氏,你要想清楚了,你不仅有行儿这个小儿子,还有夫君和长子次子呢。”为了敲打钱氏,贤妃连嫂子都懒得再喊了。
“这事你多盯着一些,那个桃花一回相府你就赶紧寻人去提亲。”她相信现在盯着桃花的可不止她们一家,毕竟相府在那摆着呢,谁也不是傻子。这是多好的机会了,嫡长子不行,家里不还有嫡次子嫡三子?无论哪个娶了桃花可就多了一门得力的姻亲。
钱氏心中一凛,忙道:“是,臣妇明白了。”贤妃娘娘说得对,她还有丈夫,还有其他的儿子,虽然对行儿这个小儿子多疼了一些,但她很清楚她以后的依靠是她的夫君和她的长子。
既然行儿愿意娶,娘娘也同意,那就娶吧,大不了到时她受些委屈多忍忍那个野蛮女吧。
贤妃姑嫂这般盘算着,吴行云身边的老仆贵叔也心中一动,“大公子,你听说了吗?您那位恩人桃花姑娘原来是宋相爷的嫡三女呀!”
“哦,还有这事?”吴行云正一手执黑一手执白摸索着下棋。瞧得贵叔直翻白眼,在他看来,好模好样的人自己跟自己下棋都怪异,更何况他家大公子这样有眼疾的人?可他家大公子闲来无事还就爱自己跟自己下棋,在那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有时甚至是一整天,实在让人无语。
“是呀,外头都传开了,老奴初听还以为是流言呢,特意出去打听了,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老奴就说嘛,桃花姑娘心肠这般好是一定有好报的,瞧瞧,这不就应验了吗?”贵叔一副很为她高兴的样子,“不过那九王爷行事就有些过分了,桃花姑娘虽然是他的丫头,可他也不该拦着不让人回府骨肉团聚,更何况人家相府也没少给他好处,听说光谢银就一箱一箱地抬呢。瞧不出九王爷还是个贪财的,大公子您之前说他是个好的,现在看来可不尽然啊!”贵叔虽然对相府没啥好感,但他对桃花姑娘有好感呀,那个笑起来甜到人心窝子的小姑娘,能有这般造化,他十分替她高兴,对于阻拦她回府的九王爷自然就心生不满喽。
吴行云漫不经心地道:“贵叔,看事情可不能这般片面。桃花姑娘既然是相府嫡出的三小姐,那她是怎么到九王爷身边的?哪家千金小姐跟前不是一大堆奴仆伺候着,就这样都能丢了,可见相府的不上心了,你若是桃花姑娘你愿意回去吗?”
贵叔不服气地争辩,“那到底是自己的家,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也许是奴才心生恶念,还可能是九王爷把人偷走的呢。”许是自个都觉得这些理由荒谬,贵叔的声音低了下去。
吴行云哼了一声,抬头“看”了贵叔一眼,又低头摸索他的棋子了,嘴角是浓浓的嘲讽。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那身为子女的就该去死吗?奴才心生恶念?若是家中着紧看重的,奴才能心生恶念吗?至于九王爷把人偷走的话就更是荒谬了,九王爷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呀!而且桃花姑娘每每说起九王爷都语调轻快特别欢喜,九王爷待她应该是极好的吧。
不过瞧闹得这般大的阵势,桃花姑娘是一定得回相府的了。这样也好,“那方家的小公子不是闹着要娶她的吗?这下总可以如愿了。”桃花姑娘拿鞭子抽那方家小公子,他都不改初衷,可见是极心悦她的。难得有情郎,吴行云为桃花感到高兴。
“贵叔,收拾一份像样的嫁妆,待桃花姑娘大婚时送过去,也不枉她救我一场。”吴行云吩咐道。
贵叔却不乐意,吴家豪富,他倒不是舍不得这点东西,而是他心中另有盘算,“大公子,您不是不满意相府那位二小姐吗?宋家不是打折换人的主意吗?老奴觉得换成桃花姑娘就顶顶好。一来您对老爷也好交代。”贵叔知道他家大公子是打着退婚的主意的,可家里老爷对与相府的联姻十分看重,大公子若是真退了这门婚事,回去还不得被老爷打死?“二来,桃花姑娘人长大好看,心肠又好,脾气品性也好,哦,还有一身好武艺,做咱吴家的少夫人正正好。”
贵叔他一听说桃花姑娘是相府的嫡出小姐就有这想法了,他家大公子是个冷清的人,自打眼睛不好了就没见他对哪位姑娘和颜悦色过,唯独待桃花姑娘不同,有说有笑的,贵叔都不敢相信那个人是他家不苟言笑的大公子。就冲着这一点,他也就尽力让桃花姑娘成为他们的少夫人,反正都是相府的嫡出小姐,他们为什么不能选个大公子喜欢的呢?话说同是嫡女,桃花姑娘的身份还高一些呢,毕竟那位虞夫人才是原配。
吴行云却皱起了眉头,“贵叔,姑娘家的名声矜持着呢,不许莽撞行事。”那位宋相爷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就是个言而无信贪婪的人,可不会因为是姻亲就对吴家手下留情,吴家豪富,宋相爷能舍得这块嘴边的肥肉?与其为他人作嫁衣裳,还不如早早撕破脸另寻他路。吴行云是一点都不想跟相府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