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爹仍狐疑地望着她,文兰心又接着道:“爹,女儿真的没骗您。九王爷甚至都愿意放我回家了,是我自己不愿意走的。”
文二爷哼了一声,道:“闺女,你做得对,这是九王爷试探你呢,你前脚刚走,他后脚是使人去衙门报逃奴,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放你归家。幸亏你还不傻,没有听信了他的话。”
“爹,九王爷答应把卖身契一块给我。”文兰心忽然道。
文二爷的声音戛然而止,“把卖身契给你?真给你!”见闺女点头,文二爷猛地提高声音,“既然卖身契都还给你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走,跟爹回家。”他很急切,生怕九王爷反悔了似的。
文兰心却是没动,“爹,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文二爷看着闺女跟看傻子似的,“你这丫头是傻了吧?你不跟我回家留在这当奴婢?好了,别闹脾气了,跟爹回家,爹再替你寻摸个好去处,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文兰心仍是摇头,“爹,我不走,您自己回家吧,九王爷是好人,您别给他添堵了,他好性子,可那镇北将军可不是,您不顾念自个,总得替弟弟们想想吧?回吧,别再来跪着了。”她苦口婆心地劝着。
文二爷见女儿真不是闹脾气耍性子,反倒有些不明白了,他眼神闪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你在府里是服侍九王爷吗?”
“不是,九王爷身边有桃花姐姐张罗。”文兰心老实地回答,见她爹脸色闪过失望,顿时明白了,不由面皮发烫,“爹,不是您想的那样!”九王爷是真的不近女色,更何况桃花桃夭比她美貌多了,九王爷何至于瞧上她?
文二爷继续问:“那你在府里都做什么差事?”
文兰心道:“劈柴。”
“劈柴?”文二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闺女那细胳膊细腿,能有力气拿起斧头吗?
文兰心点头,老实道:“是呀,厨房用的柴全归我劈,除了劈柴还学着端茶倒水扫院子做些杂活。”虽然一开始手忙脚乱还打了茶杯,但现在已经勉强能做下来了。
“你宁愿留在这里做粗使丫头也不愿意跟爹回家?闺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文二爷急眼了,这个九王爷到底给他闺女吃了什么药?不仅一口咬定他是好人,连家都不愿回了就留在这做粗活。文二爷十分想不明白。
文兰心沉默不语,是呀,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傻吗?她一点都不傻!她选择留下,自然是因为这里的日子比家里好,虽然做活很累,生活却过得富贵,让她看到了与做妾嫁入高门都不一样的希望,她很想抓住。
“你脑壳坏掉了吧?”文二爷气得跳脚。
文兰心想了想,低声对她爹说了几句什么。文二爷的瞳孔猛地一缩,声音都变调了,“真的,九王爷的身家都掌在那个桃花的手里?而且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九王爷不过问?”
文兰心沉默地点头,很震惊不敢相信是吧?她一知道的时候也是如她爹一般,可事实真的就是如此。
“那你在九王爷府上真的每天能吃一碗燕窝?”文二爷的声音都飘了起来,他活了几十年了,还是头一回听到给奴才燕窝吃的。
文兰心又点了点头,轻声道:“何止是每天一碗房里燕窝多着呢,女儿我就是一天照三顿吃她都没意见。还说那玩意不值钱。”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燕窝不值钱。
文二爷只觉得喉咙发紧,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好,那闺女你留在这吧,爹回去了。”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云上。
不行了,他现在脑子太乱,得回去理一理。是这个世道变得太快,还是他真的老了?
文兰心默默地看着她爹远去的背影,这段日子的经历对她来说简直跟做梦一样。
一开始,她真的拿不动斧头,无论桃花怎么教她,她拿不动就是拿不动,把桃花给气得呀,恨不得能咬她两口。
九王爷过来了,瞅了瞅桃花,瞅了瞅她,又瞅了瞅地上的斧头。从钱袋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啪的一声就拍桌上了,对她说:“能把斧头拿起来这一百两银票就是你的了。”啪,又拍了一张,“能把这一根木柴劈开这一百两也是你的了。”啪,又拍了一下,“半个时辰内劈完一捆柴这只大金镯子就归你了。”
文兰心蒙了,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九王爷不是在开玩笑,她瞧了瞧桌上的银票和大金镯子,能拿动斧头吗?能把柴劈完吗?
能!必须得能!她长这么大都不曾存下五十两银子,桌上那二百两银子和大金镯子对她太有诱惑力了。
文兰心心中热切,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不就是拿个斧头劈柴吗?这个她会,不会也得会。
不用桃花再多费一句唇舌,文兰心就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般从早忙到晚,只一天的功夫就学会劈柴,第一天还劈得挺慢,第二天速度就上来了,因为九王爷说她早劈完一个时辰银子就加一百两。也就三天的功夫她手里就握着大几百两银子了。
府里的伙食也好得让文兰心心惊,九王爷吃什么她们就跟着吃什么,有许多菜摆出来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