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你没有看错?”姚姨娘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是惊骇之色。
那婆子脸上也是惊骇之色,“回姨娘,千真万确,奴婢瞧得清清楚楚的,错不了!”眼睛闪了一下,“不瞒姨娘,奴婢以前在虞夫人院子里当过一阵子差,那姑娘的相貌跟虞夫人年轻时极像,尤其是那双杏眼,简直是一模一样。”
姚姨娘若有所思,半晌,她忽然笑了,“好,好,这是好事!”原配嫡女还活着不是大大的好事吗?姚姨娘的唇角浮上笑容,斜睨着脚下跪着的婆子,难得的好心情,“你很好!板子和月银就不罚了,回头再去青烟那领二两赏银。”
那婆子惊喜地谢恩,“多谢姨娘。”本以为能把惩罚免了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得二两赏银,这是意外之喜!
就听姨娘不紧不慢地道:“但这件事出你口,入我耳,姨娘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你明白吗?”
婆子心中一凛,表态,“姨娘放心,婆子的嘴严着呢。出了这屋子,婆子就把事忘得干干净净。”
姚姨娘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挥手,“你下去吧。”
那婆子下去之后,宋清歌就迫不及待地问:“姨娘,虞夫人是谁?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她隐约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了。
姚姨娘唇角高高翘起,慈爱地拉着女儿的手道:“当年你还小,你爹又下了禁口令,许多事情你自然不知道,可府里那位大公子你应该还有些印象吧?他被送走时你都五岁了,隐约能记点事情了。”
宋清歌点头,“有的,姨娘,大哥为什么会被送回老家?因为他姨娘死了吗?”她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比她高一点点,成日本着脸,不爱说一句话,身上的衣裳也时常脏着,跟奴才的孩子一样。
“姨娘?哼!他才不是姨娘生的呢,他的生母便是虞夫人,是你爹的原配妻子,你大哥才是咱们相府的嫡长子。”姚姨娘冷冷地哼了一声,眼底满是浓浓的鄙夷。当年对着她喊打喊杀,嫌她给姐夫做妾丢人,可她姚芙儿又强到哪里去?
“真的?不是都说大哥是庶长子吗?”宋清歌咋听这事,惊呼一声,简直不敢置信,“那夫人?”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她的心底隐约地浮上一股兴奋。
姚姨娘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女儿,便道:“宋家是大族,咱们这一支是嫡出长房,可是你爹是过继来的。”
宋清歌都要被这消息炸蒙了,“姨娘,爹是过继的?”
姚姨娘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祖父曾官拜二品,可他只有两个女儿,却没有儿子。当年欲过继时,京城宋氏族里不少人都想把孩子送进来,发生了一些事,惹恼了你祖母。所以你祖父一气之下就回老家挑选嗣子,挑来挑去就挑中了只有一个寡母又极聪慧有读书天分的你爹。”
“那虞夫人便是你祖父祖母瞧中为你爹娶得原配夫人,她生了一子一女,在生后头的闺女时难产,没多久便去了。那时你才一岁多点,当然不知道她了。虞夫人所出的一子便是你大哥,七岁上头被你爹送回老家养活。那个女孩跟二小姐同年出生,只小了两三个月,在六岁上头没了。”
宋清歌皱起了眉头,“姨娘,按理说她六岁的时候我不都快八岁了吗?能记事了,可我的印象中怎么没有这个妹妹?”
姚姨娘的嘴角浮上讽刺,“咱们府里最偏最破的院子你知道吧?咱们贤惠大度的夫人把她扔那里去养,从不让出来,你自然没见过她了,没见过怎么有印象?”
“原来是这样啊!”宋清歌恍然大悟,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对呀,不是说六岁上头没了吗?那刚才婆子说的长得跟虞夫人一模一样的是谁?“姨娘,你说跟虞夫人长得像的那个丫头会是谁?虞夫人娘家侄女?”侄女像姑姑,这也不是没有的。
姚姨娘满脸讽刺地摇头,“虞家后来被发配边疆,怎么可能有女儿出现在京城?那婆子嘴里说的丫头十有便是虞夫人所出的嫡女。”见女儿猛地睁眼了眼睛,姚姨娘又道:“当年府里都说那个丫头夭折了,毕竟几岁的孩子生了那么重的病,又没人过问,不死还等什么?那时你祖母也正生着病,你爹嫌晦气,就对外说是丢了,被拐子拐走了。可是据姨娘私下所知当时根本就没见尸身,你这位妹妹八成是被人救走了。”
宋清歌心中一动,“姨娘的意思是说她还活着,那个九王爷身边叫桃花的贱丫头就是她?”她的脸色不怎么好,本以为是个低贱的奴婢,谁能想到真实身份却比自己还高一头,那怎么可以?“姨娘,不能让她回来!”绝不能让她回相府压她一头。
姚姨娘神情一滞,看到女儿脸上的惊慌,心中一疼,柔声安慰道:“清歌不怕,你还有姨娘在呢。”她把女儿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清歌,你这样想就错了,她不仅要回来,咱们还得帮着促成此事。”
宋清歌不高兴了,“为什么?姨娘,我才不要那个贱丫头压我一头呢。”
姚姨娘却神情不变,老神在在地道:“清歌,你怎么不想想咱们府里这么多年只有二小姐一位嫡女,现在若是多了个比她更名正言顺的正室嫡出,不是就能给那边添把堵了?”反正是势如水火永远无法和解,给姚氏添堵是姚姨娘一贯乐意做的事情。
你不是自诩贤惠身份高贵吗?我就非弄个人来揭了你的画皮,你姚芙儿也不过是使了手段才谋得正室位子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