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心中一暖,不管其他人怎样,宁非这个娘倒是一心为他的。他对着宁氏安抚一笑,转过头来继续手撕刘氏,“哦,我想起来了,你便是那个以贤惠著称的如夫人?你说你一个做妾的,这么贤惠,你让正室夫人还有地站吗?”上下打量了刘氏几眼,嘴角浮上微笑,意味深长地道:“都是纳妾纳色,原来你没色,所以才往贤惠上头打主意的吧?谁家摊上你这么糟心的妾,也真够倒霉的。”
女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容貌!刘氏自然也不例外,阿九这一番夹枪带棒的嘲笑砸得她都快气死了,为何呢?因为容貌是她心里的一个痛脚。
刘氏生得不美吗?不是,相反她生得挺美,不然也不会被他爹送给徐其昌做妾。可她的美遇到绝色的宁氏那就不够瞧了,所以初初入府那一年多她是不得宠的,徐其昌进她房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完。
还是她聪明,见宁氏和江莞尔斗得你死我活,她另辟蹊径作出不争不抢善解人意的样子,这才入了徐其昌的眼,抬她做了二房管理整个府的中馈。
阿九看了一眼连头发丝都在喷火的刘氏,状似无意地对徐其昌道:“将军可知道小子前两天遇刺了?好好的在街上走着,忽然就从屋顶跳下来七八个黑衣蒙面人,对着小子就下死手,喏喏,小子这胳膊便是那会伤的。小子就纳闷了,小子不过是个才入京的无名小辈,也没得罪谁,怎么就惹来了杀身之祸呢?”
“于是小子仔细想呀想,终于想到小子曾经得罪过大将军您家的三公子,在皇觉寺的放生池边,他骂小子是贱民小白脸,小子气不过就把他扔水里去了。小子就想是不是因为这事呀?今日正好见到了将军您,小子就多嘴一句,将军是不是您为了替儿子出气找杀手收拾小子的?若是,那小子今儿给您服个软,这事咱掀过去可行?”阿九的态度可真诚了。
“什么?杀手?”徐其昌大吃一惊,“你说有杀手行刺与你?”他的目光落在阿九还包扎着的右胳膊上。
阿九坦然点头,“是呀,事后小子查了查,是香雪海的杀手。啧啧啧,香雪海的杀手出了名的要价高,也不知谁这么财大气粗?”
徐其昌面色铁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他道:“你放心,这事我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而宁氏则在一旁,黑了心肝的,烂了肚肠的,咒骂起来。她死死盯着刘氏,恨不得能撕碎了她。别人不知,宁氏心里却是明白,刺杀阿九的事肯定和刘氏脱不了关系。
“那小子就先谢谢将军了。”阿九道,然后他望住徐其昌,推心置腹地道:“将军您刚才问小子的那位朋友,真不是小子拿乔不说,而是小子不敢说。京中藏龙卧虎之地,不过因为几句口角,就有人要置小子与死地。若是您的政敌对手知道您寻回了儿子,我那朋友还能有命在?所以小子不敢说,还请将军和夫人见谅哈。”
阿九半真半假地说着,才不管徐其昌的脸色如何呢?气死才好呢,反正他对他的观感一般般。
想了想,阿九觉得还得再给刘氏上点眼药,“将军,您的小公子呢?要不小子去给他道个歉?”
“不用!”徐其昌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的嫡长子去给庶弟道歉,成何体统?此时他要是不知道阿九是故意的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可明知道他故意埋汰,自己却还得听着,这感觉真他妈的憋屈极了。
“不用啊!”阿九好像多遗憾似的,下一刻他就脸上带着三分羞赧地道:“实不相瞒,小子是想见见徐小公子,小子是从小地方来的,没什么见识,还从来没见过徐小公子这般有意思的人。拍着胸脯梗着脖子跟人家喊我爹是谁谁谁,我家怎么怎么样,你得罪了我,我让人弄死你谁也不敢管,哎呦喂,小子就欣赏他这副天老大他老二的豪迈气概。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子多跟徐小公子接触几回,估摸着也能把这王霸之气学个一二。”
在得知徐小三正在祠堂受罚,阿九的眼睛都亮了,无比神往地道:“将军,小子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还从没见过祠堂呢,更没见过大将军府的祠堂,小子能不参观参观吗?”
父母双亡四个字又戳中了徐其昌的肺管子,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笃定他不敢收拾他是吧?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祠堂有什么好看的,那里阴气重,你还受着伤,还是不要去了。”
宁氏却见不得阿九失望的模样,瞪了徐其昌一眼,转头对阿九柔声道:“你既然好奇那就去看看吧,我让蝉儿领着你去,但不能多呆,你爹,哦不,将军说的对,你身上有伤,去阴气重的地方不好。”
阿九眉开眼笑,“多谢伯母。”只此一句就让宁氏又红了眼圈,她告诉自己,不急,她有的是耐心,儿子早晚有一天会接受自己的。至于他嘴里的那个所谓的朋友,她压根就没有当真。
“小全,你也跟着公子。”徐其昌冷声吩咐。
阿九欢天喜地去瞧大将军府的祠堂长什么样子了,他一离开,宁氏脸上的笑容便收的一干二净,对着徐其昌质问:“你凭什么给我儿子脸色瞧?他又没有得罪你!”要不是他冷着脸,说不定儿子早就认她了呢。
徐其昌很莫名,他什么时候给他脸色瞧了?他只差没把那臭小子当祖宗供着了,偏他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