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昌沉吟着,半晌后方道:“你们先下去了。”顿了一下又道:“跟大管家说一声,打今儿起你们四个调到前院来。”
四人大喜,“属下遵命。”在前院哪怕给大将军守院门也强过给夫人小姐当保镖。
所以当刘氏趁着徐其昌心情好委婉告状的时候,徐其昌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你可知道令扬跟谁抢东西?”
“听说是个童儿。”刘氏不以为然。“扬儿也不是要抢,他只是没见过那样的毽子,有些好奇,想要看看。”她替儿子解释。
徐其昌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道:“不是一个童儿,是两个童儿,其中一个还是云海大师的小弟子。”
刘氏一惊,这她还真不知道。云海大师是谁?那可是连圣上和太后都信服的高僧。眼睛一闪她又道:“云海大师是得道高僧,怎么会计较这样的小事呢?”
徐其昌又看了刘氏一眼,道:“令扬呢?怎么没去学堂?”
刘氏心中一紧,然后笑着解释:“扬了前日落了水,夜里就有些起烧了,这两天精神头都不大好,妾身便做主给他请了假,让他在家里歇两天,等好了再去学堂念书。”
“是吗?”徐其昌深深看了刘氏一眼,垂下了眸子,“阿甲,你来告诉二夫人三公子现在在哪里?”
徐其昌的亲兵阿甲立刻朗声道:“回禀将军和二夫人,三公子一早就出来府,现在在东大街的茶楼听书。”
刘氏的神情尴尬起来,只一瞬便恢复如常,“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昨晚他跟妾身说东大家有家茶楼正在说大将军您与匈奴的战绩,他想去听听,妾身没同意,他倒学会偷溜了,看他回来妾身不拧他耳朵。”刘氏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法子,企图蒙混过去。
徐其昌的脸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生气。刘氏思忖着她的解释应该能过关了,便听到徐其昌平淡的声音,“阿甲,你去把三公子找回来,送祠堂里关半个月。”
刘氏一听这话慌了,“将军,这,这扬儿的身子骨弱,如何受得住祠堂那地方?将军,妾身求您了,您便饶了他这一回吧。”她苦苦哀求着。
徐其昌却不为所动,“既然不想去学堂,那就进祠堂吧。我徐其昌的儿子可以不同文墨,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既然水里醒不了脑,那就去祠堂里醒脑吧。”
刘氏见徐其昌当真要整治儿子,更慌了,“不是妾身要拦着将军教训扬儿,实在是前天他才落水,现在还喝着药,请将军宽限几天,等他好再去祠堂领罚,”
徐其昌却凛然看向刘氏,毫不客气地道:“慈母多败儿,刘氏,扬儿已经被你养废了,再不下大力气管教任由着他这样下去,早晚给府里招来大祸。”
刘氏头皮一麻,“将军,扬儿他还小”
“还小?他十四了,不是四岁的小娃娃!”徐其昌猛地提高了声音,“刘氏,我把大将军府交给你,你便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这般毫不客气的诘责让刘氏瞬间红了眼睛,“将军这是对妾身不满了,将军常年征战在外,这府里还不是妾身一人张罗着,这么些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妾身没想到将军却埋怨妾身”刘氏梨花带雨,哭得泣不成声。
徐其昌冷冷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松软的迹象,“刘氏,你这是要把本将军当傻子了?这些年我是很少在府中,可每年光是银子我就送回两万两,除去府里正常开销和人情走礼,少说也得剩个大几千吧?十来年下来可不是个小数目了,可账房的账上却不见这笔银子的影子,哪去了?你心知肚明吧?”
刘氏目瞪口呆,连哭都忘记了,“将,将军”她的眼神慌乱着。这笔银子哪去了?自然落在了她的手里。彼时偌大的将军府她一人说了算,这么一大笔银子摆着那里她如何能不心动?可她哪里知道将军连这个都知道?她在心里飞快想着对策。
徐其昌的眼底浮上讥诮,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银子只是小事,你辛苦打理大将军府,就是是你的辛苦费了。可孩子呢?我徐其昌的儿女你就是这般上心的?”
刘氏喊冤,“将军,府里的小姐公子哪一个妾身也不过亏待呀。份例银子,四季衣裳,笔墨首饰,妾身一定也不敢苛待。”
“所以采薇就被你养得心胸狭窄,采蓉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令扬纨绔目无法纪,令远莽撞冲动,还有令谦,干脆成了病秧子。刘氏,不管令谦的生母是哪个,他一样是我徐其昌的儿子。”徐其昌掷地有声,看着刘氏的目光不是不失望的。
当年,锦娘避入佛堂,他实在没办法便抬了贤惠知趣的刘氏做二房,给她宠爱,给她权利,就指望着她能替他管好大将军府,让他在边关没有后顾之忧。
可刘氏是怎么回报他的?满府的儿女一个比一个不成器,要不是还有个让他满意的令宽,他生啃了她的心都有。
“想想你的亲儿令宽,你弄这一府的累赘是要拖他后腿的吗?你说将来要是有这么一天,令宽会不会恨你?”徐其昌眯起眼睛紧盯着刘氏。
刘氏心中一紧,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想到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会恨她,心就疼得无法呼吸,“不,将军不要,妾身错了,求您不要告诉令宽,妾身错了!”泪如雨下。
徐其昌蹲下身一手掐住刘氏的下巴,“敢把本将军当傻子糊弄,你刘氏是第一个。要不是瞧在你生了令宽的份上,老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