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的珍珠往前走,悦书回头叫她:“傻愣在那边做什么?赶紧跟上。”
面对意料之外的发展,珍珠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蒋妙双瞥了她一眼,问道:“你叫珍珠是吧?你可知道,假传口信该当何罪?”
珍珠交握在身前的手握得泛白,勉强笑道:“奴婢自然是清楚的。”
“那你可得好好记住你现在这句话,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必须负责。”
云琛将一切看在眼里。
在他面前,蒋妙双向来表现得天真无害,就如同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可每当这种时候,蒋妙双的处理方式就会超脱年龄,冷静老练。
他甚至觉得,也许这才是蒋妙双原本应有的样子。
发现云琛在看着自己,蒋妙双迅速换上甜滋滋的笑容,“哥,我来推你吧!”
“嗯。”云琛敛眸,没有反对。
相处得越久,他就越看不透蒋妙双。
素来以跋扈骄纵闻名,实际见到面了也真是这么一回事,一直到最近这几个月,具体来说是落水的那天开始,蒋妙双就像戴了张面具,表面笑容灿烂,可底下真正的脸却一丝表情也无。
云琛看的人多了,蒋妙双的异状他不是看不出,怕的是自己挑明后,蒋妙双索性连装都不肯装。
到时候,难受的人只会是他。
这一路上,云琛不发一语,蒋妙双分神观察珍珠的动静,倒是没注意到云琛的异常。
鹿鸣很会认路,不论白天或夜晚,只要他走过的路就一定记得,领着他们直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接近,珍珠的身子就抖得越发严重,甚至有好几次“不小心”走岔了路让蒋妙双给喊了回来。
终于在踏入老夫人院门里的那一刻,珍珠哆嗦着往地上一跪。
“大少爷、二小姐,奴婢错了,老夫人并没有传唤二小姐!”
蒋妙双嘴角一勾,这丫头总算肯承认,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们这一行人动静这般大,老夫人还没被惊动,老国公就先露了面。
原先还想开口斥责是谁大晚上吵吵闹闹,一瞧见云琛也在,老太爷那刚皱起来的眉头瞬间抚平。
“殿……咳、咳,哭哭啼啼的,闹些什么呢?”老太爷将手背到身后,没敢直视云琛的眼睛,转而盯着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珍珠。
珍珠面如死灰,原以为是个轻省的工作,没料到让大少爷给搅了局变得骑虎难下,她心下一转,都是躲不过被赶出府的命运,横着被抬出去,还是自己用双脚走出府,两者可有天大的差别,珍珠牙一咬,当即做了决定。
“三小姐让奴婢假借老夫人传唤的名义,把二小姐引到表少爷的院子去,岂知大少爷也一起跟了来,奴婢、奴婢实在是无计可施!”
原想着夜里那么暗,自己提着灯领在前方多绕个几圈肯定万无一失,偏偏人算不如天算。
老太爷这就听不懂了,“领去铭儿院子里做什么?”
珍珠红了脸,没好意思开口。
云琛慢悠悠地道:“我听闻表弟醉酒,此刻已经歇下。”
珍珠抿了抿唇,头垂得更低了。
老太爷起先还有些发愣,想着这都歇下了,怎么还要领人过去?可也就迟疑了这么一下,很快便想通这其中的关键。
“你……”
老太爷指着珍珠,面色涨得通红,“你们怎么想出这种歹毒的法子?你说这是姗丫头的主意?去把姗丫头给我叫来!成何体统!”
悦书应了声是,知道老太爷暴脾气,等不得,顾不得夜里看不清路,快步朝蒋妙姗院子里走去。
只是没想到,她却扑了个空。
***
“怎么就没有动静了?”
蒋妙姗领着丫鬟婆子守在青篱居附近,这里是叶泽铭每回到英国公府小住的院子,也就比木樨阁次上那么一些,院内种有一排的竹林,到了夏季格外凉爽,寓意又好。
她是掐着点过来的,算算蒋妙双进去以后,也该发出个尖叫声什么的,然后这时她就可以假藉散步消食的名义,装作路过时听见查探个究竟,并且捉……那什么在床!
蒋妙姗激动地握起了小拳头,大姐姐不愧是大姐姐,想起这计策来她自叹不如,换做她哪还管什么装散步?直接招呼人往青篱居蹲,时机到了冲出去便是,哪还会给自己想个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是蒋妙姗还是太单纯,她自己的院子离青篱居有一小段路,再怎么散步也不会散到外院来,偏被蒋妙如的说法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现在也没品出不对劲。
“不行,我得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着!”
她跟蒋妙如安排的计策这些下人可不懂,万一被他们看见蒋妙双有难还想着要救人那可就坏事了,等到表哥和蒋妙双成了好事,宫里那桩婚事落到大姐姐头上后,她就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出适龄姑娘,到时候这京中的儿郎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