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阿幼朵眼圈微微泛红,低下头亲吻着对方瘦削的脸颊:“阿娘,仰阿莎和您一样,当年受到的刺激把她的身体早就拖垮”
和我一样?!女王神情怔了一瞬,眉头又几不可见蹙了一下。
“阿朵,不是阿娘狠心。她不会说话,手脚又不是很利索”她试图劝女儿放手。
这些年,她早就想把这个碍眼的哑奴送走,可这个女儿死活不肯,现在总算找到了理由。
“不要!阿娘,仰阿莎从小服侍您,又服侍女儿这么多年”
说着,阿幼朵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着仰阿莎不松手,生怕一松开就再也见不到对方。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她早已和仰阿莎情同母女,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何况她早就听人说过,生病的下人一旦被送出寨子,哪里还有活路?
其实轩早在女王说起药婆婆中了噬心蛊之际,就觉察到站在她身后的哑奴脸色有些不对劲。现在再联想到阿幼朵给自己噬心蛊解药的事,心莫名狂跳起来。
仿佛有某种答案在心里要急于跳出来似的。
他定了定神,尽可能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这十几年对方服侍圣女尽心尽力,为了不引起一些人背后非议,人还是先留下来为好。
尽管他说得合情合理,女王还是盯着他看了半晌。
“你似乎对仰阿莎很上心?”她似笑非笑问道。
“属下不敢!我只知道这女人对于阿朵太重要了!王尊真要送走,也要等她身体好了再说!”轩认真对上女王的视线,神情十二万分诚恳。
最后,女王同意他们带着仰阿莎一道搬进塔楼。
虽然之前她一直怀疑是对方帮助轩逃走,或者说是那个药婆婆的内应。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对方完完全全没有之前的记忆。
因为不能说话,和人沟通都成问题,也只有阿幼朵能够大致看明白她表达的什么意思。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她瞥了一眼阿幼朵怀里已是一头花白头发的女子,转身朝外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再看看仰阿莎,轩心里跟擂鼓似的
不是说这对主仆从小一起长大吗?为何女王一直对其避之不及,一脸嫌弃的模样,还以奴才呼之?
难道就是因为其当时睡着差点让那个蓝凤凰妹妹暗害手段得逞吗?可对方也是因为服侍她疲累至极才睡着的啊!
还有,自己之前因为不忍心阿朵被取血,萌发了要出苗疆想办法带阿朵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念头,却又苦于身中噬心蛊不可能走出苗寨。
知道他的心思以后,阿幼朵抱着他默默流泪。
“轩,你原本就不是苗人,应该在有生之年去找到你的亲人,而不是在这里人不人,奴不奴地过一辈子。”
说完,她拿出一粒药丸让他服下,催促他赶紧离开。
这也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他人说起解药是谁给自己的真实原因。
仔细想想,阿朵因为体质单薄从未炼制过药物,而女王一直防备自己离开,更加不会给她解药,那阿朵这粒解药到底从何而来?
最早服侍阿朵的那个婆子原本是蓝凤凰的贴身侍女,但女王对她远比自己的贴身丫头仰阿莎要好得多。
在十三年前阿幼朵产下又一只蓝凤凰后,各位长老到底寻了一个由头将其逐出苗王宫。而后来负责阿朵一应起居的就只有仰阿莎
“这噬心蛊解药是仰阿莎给阿朵的?她曾经是圣女最喜欢的侍女之,这不是不可能”
他一边想,一边抱起仰阿莎轻如羽翼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