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西秦风俗,大婚第二天是新郎带着新娘给婆家长辈敬茶的日子。虽然赵天阑和迦逻贵为帝后,但百事孝为先,这该有的规矩一样也不会少。
隔日清晨,老老早一帮人就穿戴一新等候在未央宫大殿等着新娘子敬茶。
因为正德帝和赵天阑的生母苏灵儿均已不在人世,便只有赵天阑的嫡亲姨娘,如今的太后娘娘苏莲后当仁不让端坐上位。
两侧则是苏灵儿的爹娘,赵天阑的亲外祖父苏太师和苏灵儿的生母当朝一品诰命,夫人那罗,以及奉旨从流放之地赶回来参加大婚的辰王赵凌辰。
迦逻从南越带来的贴身侍女阮娘和瑛姑早就候在那里,指使着宫人们小心翼翼侍候着众人。
阮娘四下环顾,发现除了帝后的位子,在辰王上首还有两张位子空着,不禁暗暗琢磨是什么样的人身份还在这位皇叔之上。
太后苏莲儿陪着太师以及那位因为女儿当了东宫被提为平妻的那罗夫人一起等着,有一言没一语地闲扯着。
她淡淡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那罗夫人以及小叔子赵凌辰身边的空位子冷冷道:“还是国公爷聪明,知道今天有得等!”
“哦,原来就是那位手握兵权的国公爷啊!”听到国公二字,阮娘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那两张位置的主人是谁。
这国公和太师同为先帝结义兄弟,为其坐上皇位立下了汗马功劳,的确有迟到的本钱
“洞房花烛夜,正是新婚情热的时候,今天八成是要迟了。而国公难得回京,小别胜新婚,迟到也是情有可原。”辰王见太后有些不喜,逐赔笑说道。
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太后女儿的冷淡,那罗夫人却有些不屑:“等就等上一会儿,反正也没别的事。老婆子可是巴不得小俩口亲热和睦,早些怀上子嗣,好为皇家开枝散叶,灵儿和她相公在九泉之下也好瞑目不是?”
“灵儿和她相公?!”
“嘶”一句话让大殿里的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按民间的规矩,只有正妻才可以称呼男人为相公。
早就知道这那罗夫人是有些手段,才把苏太师牢牢捏在手心。从一个低贱身份的小妾一跃成为平妻,生生儿把正室气得一直呆在家中佛堂不露面,就连女儿也压过嫡出稳坐东宫
听对方话里话外讽刺自己左右不过也是个妾,太后娘娘只气得脸色煞白。
因其好歹是个长辈,此时的她又碍于身份不好发火,只是朝旁边装聋作哑只顾和辰王寒暄的苏太师,以及想笑又不敢笑的瑛姑狠甩了一眼眼刀子,心里暗恨:
“哼,让你们先得瑟,总有一天哀家会出这口恶气”
眼看殿内气氛有些凝固,年轻帝君领着新婚娇妻款款而来。
远远看到一众人候在堂上,迦逻有些不安,步伐不自觉放慢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怀孕,迦逻见西秦帝君并没有如自己所想大发雷霆怒,反而帮着百般遮掩,她决定将自尽的事往后挪挪看情况再说。
可现在这些人都是火眼金睛,万一被他们看出端倪来怎么办?
“别怕!有朕。”
赵天阑察觉她身子有些发抖,连忙伸手握住她的,低低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