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即便这人扮作风情妖娆的美人,那种薄荷冷香里隐隐的肃杀煞气,还是直逼肌肤而来。
晏无咎被压在屏风美人图上,身体近乎温顺垂敛着,没有丝毫抵抗。
他眉目微挑,神情不笑,纤长密仄的睫羽,敛下眉目的矜傲凌厉,平静从容地说:“大人,这是无咎的私事。大人既然愿意抽身来见我,我们有必要这种姿势谈话吗?”
贺兰凛不退,敛眸冷冷看他:“那要看你谈的是什么事了。”
这种狭小压迫的空间下对话,一丝微弱神情变化也别想逃过对方的眼睛,是没法叫人耍什么心机手段。
晏无咎失笑,眨了下眼,毫不避让他的目光:“自然是大人最关心的正事。”
“我关心什么,你知道的到清楚?”贺兰凛冷冷静静看着他,似是嘲弄似是轻慢。
晏无咎对着眼前那张妖娆冷艳的倾城面容,放空眼神,一本正经道:“只有那本名册,大人就算拿给陛下看,除了那个姓马的和旭王的关系,没有一点可以认定就是旭王所为。他要脱身很容易,搞不好还可以倒打一耙,说龙鳞卫织罗罪名,陷害皇室。”
贺兰凛掐着他的下巴,淡淡道:“这还要多亏了你。说起来,本座一直有个疑问,若是那一夜你诓骗木枫出去抄了那姓马的家,却没发现那本名册,你要怎么收场?或者说,抄家之前你就已经知道,那里一定有这样一本名册在?”
晏无咎定定地看着他,眸光静谧幽深,似月色沉敛水底,华美引人却也晦暗冰冷。
忽然,他粲然一笑,笑容凌厉亦绚烂,微微歪着头静静看着贺兰凛的眼睛:“我不知道啊。搜出什么固然好,搜不出来,我也没打算让他活着见到凌晨的朝阳。他若死了,就是一了百了,顶多我开罪大人。从我父亲入狱的那一刻起,在我这里,他就已经预定好了阳寿。只有更早,没有晚的。”
贺兰凛眸光肃杀,深深地盯着晏无咎,就像万剑寒光一齐对准了,只等他攻击令下,便要撕碎了这人。
他的声音和神情却很冷静,低低地说:“真是嚣张狂妄。”
晏无咎扬眉笑了一下,眼底却不带半分笑意:“多谢大人夸奖。无咎不但嚣张,而且还很记仇。”
“你在威胁我?”贺兰凛淡淡地说,“不是你自己主动来攀附我的吗?”
晏无咎下巴微偏,将自己从他的手指挣开,面无表情的脸上,毫不掩饰凌厉矜傲:“我攀附大人是为求功名权势,大人有倾城美色不假,不代表我就想上你的床。”
贺兰凛深蓝眼眸骤然一动,他没有遮掩自己的心思浮动,欲念丛生,这个人察觉不难,他意外的只是,晏无咎会这样直白说出来。
“那就说说,你愿意做的。”贺兰凛收了手,径直走回桌椅坐下,纵使缩骨易容,一身妖娆艳色毫无破绽,贺兰凛的行为举止也没有半分违和。
他给两人斟了茶,抬抬下巴:“坐着说。依你所见,目前本座该如何破这一局?”
晏无咎入座,正色道:“既是条大鱼,就该放长线。我若是大人,就什么都不做。那本名册于大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于旭王那边却是寝食难安。既然如此,大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直接送到他手里去。”
贺兰凛抬眼看他,精妙易容的手笔,连妆容也精致细腻,饶是晏无咎都觉得怦然心动。
“送到旭王手里?怎么个送法?”
晏无咎眸光冷冽,似笑非笑说:“一个满怀野心,钻营攀附,明明立了功却不得大人看重的小人,若是背叛了龙鳞卫,转头倒戈向旭王,献上这份投名状,他应该会动心。”
贺兰凛斜睨着他,冷冷地说:“这个满怀野心,钻营攀附,立了功却不得我看重的小人是谁?”
晏无咎毫不在意地眨了眨眼:“除了我还能有谁?”
贺兰凛笑了,尽管笑容稍纵即逝,那刹那的惊艳却叫人难忘。
他摇头:“不好。我贺兰凛赏罚分明,不是这种人。”
晏无咎呼吸一窒,万万没想到因为这种理由被拒绝。
“那就改成,我不小心做了得罪大人的事,为了活命先下手为强,做了龙鳞卫叛徒。”
贺兰凛好奇地看着他:“你能做什么得罪我的事,让我要杀了你?我有那么残暴吗?”
晏无咎忍气:“暂时没想到,若是大人同意,我可以回去慢慢想一个万全的主意。”
“算了。”贺兰凛皱着眉,淡淡地说,“就说是,我兽性大发想睡下属,你宁折不弯,抵死不从。”
晏无咎一脸无辜,善解人意地说:“这样诋毁大人的名声,您不介意吗?”
他心里却恶狠狠地想着,到时候就对旭王说,是自己酒后睡了男扮女装的贺兰凛!
难道贺兰凛还能跑到旭王那里去追杀他不成?
贺兰凛摇头:“不介意。本来就是事实。”
晏无咎一只手紧紧握成拳,面上无动于衷:“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我才能越安全。龙鳞卫那里,希望大人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