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溪转头看向窗外:“那个医生是我给他介绍的。”
庄延又问:“他是……什么问题?严重吗?”
严溪摊了摊手:“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这些怎么会知道。但我怀疑……他可能有抑郁症。”
“抑郁症?”庄延一愣。
严溪点了点头:“嗯。”
庄延对这个答案存疑:“看起来……不太像。”
严溪过了好半天才说:“抑郁症的表现方式有千万种,不是每个抑郁症患者每天都伤春悲秋的。而且……”
“什么?”
“谢宁在你面前的反应,和他面对别人时完全不同。”严溪不太服气地说,“你从来没见过谢宁的另一个样子。”
庄延揉了揉眉心。
他想起齐锐曾经说过,谢宁是个清高、冷漠的人。
那时候他怀疑他们说的是两个谢宁。
庄延微微有点走神。
严溪又道:“况且我只是怀疑而已。怀疑,没说一定是。”
庄延忍不住嘲讽:“这算什么,薛定谔的……抑郁症?”
严溪瞪了他一眼:“我有问过心理咨询师,把谢宁的表现情况稍微描述了一下,咨询师怀疑他有抑郁倾向……但,我毕竟不是本人,咨询师说建议让本人亲自去找心理医生做疏导和鉴定。”
庄延:“谢宁的那个心理医生,叫季文彬的是吧,你有问过他吗?”
“没有。”严溪说,“问了也没用,谢宁至今还没去找过他。”
庄延一愣:“他没去?”
严溪点头,抿了抿唇,低声道:“谢宁他……很排斥心理医生。”
“心理治疗这件事,需要当事人的配合,如果他非常的排斥和反感的话,效果可能适得其反。所以我只能稍微劝一劝,不敢逼着他去看心理医生。”
门口响起敲门声,三下之后,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上茶。
严溪朝服务员说了声谢谢。
庄延沉思半天,直到服务员离开之后,才抬头看向严溪:“你之前找我,是为了什么?”
“也是这件事。”严溪泯了口茶,“谢宁一直以来对心理医生都分外排斥,直到过年那会儿,他突然问我要了季医生的联系方式。”
庄延:“过年那会儿?”
严溪看了他一眼:“对,我觉得应该和你有关。”
庄延心中一动,问道:“具体时间呢?哪一天?”
严溪说了个日子。
庄延回忆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呢喃道:“是……我向他告白那天。”
“我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严溪说,“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你对谢宁来说,是特殊的。”
庄延低声重复了一遍:“……特殊?”
严溪冷冷地道:“他特别依赖你。或者说,你会让他有一种安全感吧,兰斋那天我就看出了他对你的与众不同,否则你以为随便什么人我都会轻易让他带走谢宁?”
庄延脑海里闪过各种他和谢宁相处时的片段,尤其是……谢宁对他的怀抱特别依赖。
说是有安全感,很安心。
他闭了闭眼,睁开:“他是因为这个心理问题——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才至今没回应我的告白?”
严溪瞥了他一眼,不耐地道:“我怎么知道。”
庄延没理他,只觉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个滋味交错。
严溪喝了口茶:“我来找你,是觉得这件事该让你知情,而且……说不定你能帮上忙。”
“什么忙?”庄延问,“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严溪摇头,郑重道:“你别逼他,他……”
话未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严溪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惊讶地挑起了眉。
他站起身,朝着庄延快速道:“季医生发信息给我,说谢宁刚才去找他了。”
……
人如其名,季文彬是个文雅温和的人。
他的皮肤略白,戴着一副考究的眼睛,身上自有一股书生气质,给人的第一印象极好。
季文彬给谢宁倒了杯水。
谢宁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桌子上的水杯,没有动。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季文彬对他笑了笑,“可以先随便聊聊,什么内容都行。”
半天之后,谢宁慢慢地伸手,拿起了水杯。
“谢谢。”他开口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有点哑。
……
2个小时后,谈话结束,谢宁苍白着脸,匆匆离开。
半小时后,季文彬办公室里出现了两个人。
庄延和严溪。
“出于职业道德,病人的具体情况我不能告知给任何人。”季文彬说,“我只能说,这次谈话……非常不理想。”
庄延问:“怎么说?”
季文彬叹了口气:“他的心理抵触很强。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