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普有点发呆地看着进门的苏夫人,那个依旧明艳高贵,对他总是冷淡,他叫了二十年的母亲。
周玉兰想起她娘说,这苏普的伤没大碍,怕也是侯府为了掩丑放出来的假话,再想起不嫌弃她嫁过人对她一往情深的表哥,想到一年到头不在家的苏普,上次竟然为了苏倾钰他们当众打她羞辱她,让她没办法在这个家里立足,就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多说无益,你就看在我到底给你们侯府生过孩子的份上放过我吧。”
苏夫人磨挲着手腕上傻宝昨天给她戴的的玉镯子:“你如果想要出事的话就继续坚持和离吧。”
“你想干什么?”周玉兰心中一紧,“这里是皇城,我表哥可是这届考生,来日便是状元。”
“是不是能考上状元本夫人不知道,但本夫人可以保证他进不得考场,你爹没告诉你这次的监考官我们世子也算一个?”苏夫人慢悠悠地说着,目光随意的飘着自己新染的凤仙花指甲。
“你们这是目无王法!”周玉兰脸色苍白。
“怎么会目无王法?”苏夫人漫不经心,“这叫目无王法,那么趁着夫君在战场百死一生,背着夫家在娘家与男子厮混的你算什么?”
苏普一只手掌在出血,另一只一直在发抖。
“你血口喷人!”
苏夫人接过她手里的和离书,一点点优雅地撕碎:“想离开?想要苏家不追究?”
周玉兰怔怔看她。
苏夫人的威压让她感到喘不过气。
苏夫人微微笑了:“你先回去,跟你爹说一声,你大哥周维还在我们侯爷军中呢。”
“卑鄙!”周玉兰咬牙切齿。
周玉兰看都没看哭泣的女儿就走了,苏夫人瞧了一眼小宝宝皱眉,又看看苏普,依旧冷淡:“周玉兰跟她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哥混了两个月了,你受伤消息传回来,世子派人去通知周玉兰时发现的,你自己决定还要不要她,要的话就让人把那个表哥弄走,不要就休了,别提劳什子和离!”说完就走了。
外面奶娘赶紧进来哄孩子,也有下人来给苏普包扎流血的手。
苏普才知道苏夫人今天来这,是为了给他撑场子,让他自己掌握这场婚姻的决定权,而不是被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逼着做决定。
哪怕再不喜欢,终究苏夫人乃至苏倾钰都是护短的,进了侯府的,旁人就别想欺了去。
苏普看着已经开始长肉的女儿,低声叹息:“爹没用,要让你当个没娘的孩子了。”
第二天,一纸休书送到了御史府,周大人气的浑身发抖,混蛋,你一个庶子还敢休我家嫡女,你这是把老子脸扔地上踩!立马跑到皇宫准备告状。
到了宫门口刚好碰到了宗兆帝让去侯府传旨的五五,问了下是什么旨意,五五笑的皮肉不动,好像压根不知道休书的事:“还要恭喜周大人,这可是给侯府二公子的圣旨,陛下体恤他的英勇,这不不仅恢复他的正七品还给赏了大批东西,以后啊,可没人敢拿庶子身份的事说嘴了,二公子啊,前途无量。”
周大人一看,果然五五后面跟着三四个小太监捧着布匹金银。
五五看看当场呆若木鸡的周大人就甩甩袖子带人过去了,心说,谁不知道你闺女那点破事,还有脸去讨和离书,被休也是活该。
周大人恍恍惚惚地回家,周夫人和眼眶哭红的周玉兰赶紧上来问怎么样。
周大人猛的一巴掌扇到周玉兰脸上:“孽女!”然后就跑到小妾那边寻安慰了。
——
木安终于做出了一个能飞上天的木头大鸟,傻宝给它起名“飞鸟”,苏倾钰不放心她跟木安试,万一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就自己带着傻宝上去。
迎风飞往高处时,底下帮忙的人都欢呼起来,尤其木安。
看着地面越来越小的东西,苏倾钰也不得不感叹木安的奇巧手艺,这辈子咱还真能上一回天。
傻宝趴在木架上,两脚固定在后面飞鸟支架上,开心在风中喊:“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苏倾钰看着周围不断变换的风景,突然发觉不对劲,过了会儿,苏倾钰大喊:“完了,起大风了,变风向了,救命啊啊啊。”
傻宝一点不担心,又不是飞鸟坏了。
苏倾钰努力把飞鸟往回家方向扳,可是风越来越大,下面的人也开始变色,追着飞鸟大喊:“世子,公主…。”
呼喊声越来越远了,傻宝很兴奋,苏倾钰要哭了:“宝宝,我明天还得去监考呢。”
宗兆帝跟皇后陪着太后在宫道上散步时,看着宫人指指点点看天上,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木头大鸟飘飘悠悠过来又飘飘悠悠远了,隐隐听到上面有人开心地笑,有人无力地哀嚎。
当五五说,那上面是傻宝跟苏倾钰,飞上天变了风向下不来了,宗兆帝整个人都不好了,太后和皇后哭笑不得,赶紧让人追着去帮忙可别出了事。
宗兆帝看着逐渐不见的黑影,咬牙切齿:“苏倾钰明天是到不了考场了!”
太后和皇后默了。
半天宗兆帝抽着嘴角:“这个公主还真是闹腾,苏倾钰这么久都没被玩死真是坚强。”
太后和皇后满头黑线。
足足五天后才有人告诉宗兆帝那大鸟飘到前线去了,当时西罗和迦泽两国正在交战,那飞鸟刚好坏了砸在伽泽的元帅头上,把人砸晕了,伽泽退兵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