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温侯、太尉吕布长子吕义的这场百日诞宴会快结束时发生的这一场变故,对于这些参加宴会的大臣来说也许太过突然,尤其其中有不少墙头草更是感觉自己颇为无辜,但对于吕布来说,今日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他一早的计划当中,而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吕布之所以要在自己府上宴会的时候,将这些前来祝贺的朝中大臣们一网打尽,当然不是真是因为之前朝会上他们与自己的不对付,又或者是要针对他们,才这样做,他的真正目的也从来不是这些实际上在大部分时候都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而是在他们之上,虽然同样没有什么实权但却还是这天底下最大一块招牌的那个少年。
其实想想都知道,他吕奉先又怎么可能甘心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之下?即便不做指鹿为马的董仲颖,他也要做挟天子以令不臣的曹孟德。
只是许多事情未能够完成,他就无法将自己暴露出来。
其实早在董卓占据雒阳的时候,他在那次离开雒阳之际对于刘协的一次营救,没有人知道那完全就是一场他自导自演的好戏,而先前将诸侯逼走,如今更是将朝臣囚禁,那么接下来,就轮到和那个少年天子彻底摊牌了。
正如他所言,这雒阳的天,很快就会变了,也许姓吕,也许……
夜晚的皇宫,显得静谧而冷清。
所谓高处不胜寒。为帝为王者,尽管坐拥着堪为令人艳羡的权势和地位,但他们的内心却也许还不如一个只能勉强温饱的市井小民满足,因为他们渴求的一些东西,也恰恰是他们最为缺乏的一些东西。
就比如说温情,在这个冷冰冰的宫中,实在是难以感受到,对皇帝而言身边的人或许都正在利用和算计着自己,想要相信都做不到,这是他们最大的悲哀。
想到这里。吕布甚至想到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在努力的通往着这个自己觉得悲悯的地方成为那个自己觉得可怜的人,那么自己还要继续么?
不过也只是一瞬,因为他更清楚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选择。或者说生在这样的乱世。本就没有多余的选择。要想不让人能够随意拿捏自己与身边人的命运,就要竭力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那边要成为这方天地间唯一的那个主宰者。
此时吕布这一行人都是骑着马。而且全副武装,一身都是黑盔黑甲,浑身上下无形中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煞气。
总共不过是十数人而已,但因为行在本就较为狭窄的复道,加之他们本身具有的压迫力,令这复道中的空气都生生冷涩了几分,甚至在他们行过之时,列在复道两边的两排常规守备的禁中侍卫有几个都是忍不住打了冷战。
对此吕布一行却没有多少在意,哪怕他们要去做那么一件大事,心里却很是平静。
吕布是天生大心脏,而他身后这十几人,则都是经过了磨砺锻炼,被贾诩选拔出来,成为此次追随吕布最有利的助力,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凌刑、季昭、典韦和阿依木这几个心腹。
其实之前之所以没有多少阻碍,也是因为这皇宫的门禁待到连接南北宫的复道处,才真正显得森严起来,这也可以看出此时的刘协还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他手底下真正能够信任的人不多,因此也是除了在自己就寝的德阳殿以及这北宫外围加派了守卫之外,其余之地尤其是南宫都交给了其他禁军看护,实际上对于还未掌握这支身上董卓色彩浓厚的禁军的刘协而言,这等于是将南宫放空了。
而经过复道直接进入北宫之后,首先便进入了坐落于北宫中轴线上的温饬殿,再过安福殿、和欢殿进入德阳门,才到刘协寝宫德阳殿。
不过此时的吕布因为有着刘协亲手御书的令牌,相当于畅行无阻的通行证,所以这一行带着肃杀之气的人却是没有收到什么阻碍,就轻松自如的通过了这些地方,不过待到了德阳门外的时候,就已经是到了刘协的禁区。
如果说刘协的守卫是从复道开始,才像是真正皇宫的戒备力度,那么在这里也才是真正属于一国之君的守卫,就是在刚进入的时候,吕布都能感受到在四周围时不时投过来的探询的目光,显然除了门口一字排开的守卫,暗中潜伏那些才是真正的保护力量。
此处别说是还未完全获得刘协信任的吕布了,就是伏完等人要想从此进入,也必须要得到刘协亲自的首肯,吕布此来自然是没有预先知会,所以也无从过去,只能被拦在外面然后让人去通禀。
理由自然也很是简单,大汉太尉吕奉先有要事求见陛下,就算能够将他暂时挡在外面,他们也不可能不进去通报,而吕布也自信刘协在这时候不会不让自己进去,只要让自己进去了那等一会儿也不算什么了。
果然只过了一会儿,那个进去通报的侍卫就出来了,与他同时出来的还有刘协身边的近侍,一见到吕布便尖声道:“哎呀吕太尉,若有什么要事召奴婢前去,奴婢为您转达便好了,何必还要亲自走这一趟呢?”
吕布心中哂然,知道这必然是那小皇帝的吩咐,看来他的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对自己那么亲近与放心,对自己的警惕不会比对其他诸侯的少多少,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试探,若是自己依然强作要进去,他必然就会小心起来了,哪怕最后可能证明只是虚惊一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刚刚获得权力还有些沉迷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