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莫家伸出援手一点就足以窥见一些复杂的旧日恩怨。
面对复杂庞大的家业,这位年轻的继承人在兄长生前几位心腹的助力下以雷霆手腕稳固了自己的地位,或许对外界来说他已经做完自己该做的一切,但对于他本人来说,还差一点,他还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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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窗户的房间,所有的家具只有床和椅子。
莫心雅痴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这份美丽在长久的幽闭中凋零了,只剩下形容枯槁的苍白。
她感觉自己被一分为二,一半的她想要一刻不停地尖叫发疯,而另一半的她只想死亡快点降临在自己身上让自己解脱。
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但这并不是说外界发生的事情无法传到她的耳朵里,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曾被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又做了什么。
每天早上八点都会有人来到这个囚笼中,告诉她谁又死掉,谁又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我要见他。”
她嘶哑地又对着空白的墙壁重复了一遍,“我要见他。”
最初被关在这里的那几天,她会大喊大叫,会疯狂地摔东西,会激烈地表达出自己的反抗意识,但从某一天开始她就失去了这么做的力气。
平常不会有任何人把她的话听进去,可今天是个例外,半个小时以后,她见到了那个把她从别墅地下室带出来的英俊男人。
“聂先生。”看守她的保镖们这样恭敬地称呼这个高大的男人。
她机械性地转过头,明明哪里都不像,她却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某个人令她又惧又怕的人的影子。
“好了都下去吧。”他转过头,“给她拾掇一下,现在这样没法见人。”
聂郗成叫来了两个年长的女性,她们一前一后地架着莫心雅进浴室,为她洗掉身上的污垢,修剪手脚指甲,再给她换上了一套干净整洁的黑色丧服。
镜子里的女人面容苍老,干枯的头发发根的地方白了一大半,因为消瘦,大大的眼睛鼓起了来,眼尾是深刻的皱纹集成一束,半点看不出曾经的养尊处优。
“好了,我带你去见他。”
这一次没人用黑布蒙上她的眼睛,她能够看到车窗外的景物。
起初她还不认得他们要去哪里,直到沿途的景物慢慢变得熟悉,尤其是那座花园,她本能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不是说要见他吗?”坐在他身边的聂郗成转过头,深灰的眼珠中盛满了冰冷的讥诮,“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你怎么不敢了?”
下车以后,被保镖押着的她跟在聂郗成后面,一步步走过种满了深色月季的花园,进到那栋轮廓在夜幕中宛如憧憧鬼影的大房子里。
一楼的灵堂还依照原样摆着,黑色的挽联、萎谢的白菊花和缭绕的檀木香给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肃穆凄清的氛围。
一身黑衣的易淮站起来,他瘦了很多,光这么个小动作都能看到后背突出的肩胛骨轮廓。
“我把她带来了。”聂郗成走上前去,毫不在意莫心雅诧异的眼神亲了下他的脸颊,”我去楼上等你。”
聂郗成离开以后,易淮像是终于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似的转过头,“好久不见了,莫阿姨。”
如果是过去的莫心雅,大概见面就会用刻毒的话语对他进行咒骂和谴责,但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每天听到看到的东西让她害怕眼前这个人,害怕到必须用尽全力才不至于转身就跑。
“明天是他的葬礼。”易淮坐下来,十分和气地从一旁拿过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慢条斯理地撕开,“我想要跟您商量今后的事情。”
他的手很好看,哪怕这么点小事都能做得美轮美奂,仿佛在演奏什么乐器。
“您看一下有没有喜欢的。”
她没有动,对面的易淮也没有恼怒,仰起脸望着她,唇角微微勾起,“您要是不选的话那我就代劳了。”
这句话仿佛一个开关,她慌张地夺过他手里的这几张花花绿绿的铜版纸,发现都是疗养院的宣传单。
“你……”她想要立刻把这些传单撕掉,但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她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虽然打着疗养院的旗号,可实际上就是用来关押一些不受控制的精神病的地方。
一份传单从她的手里掉下来,他低下头将其捡起来,“这里吗?麻烦您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好了。”
他用极其平静的口吻宣判了她的最终结局。她想要失声痛哭,可抬起头对上那张黑白遗照的眼睛,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她应该承受的罪孽,她捂住脸庞,因为彻骨的仇恨和痛苦地哭泣起来。
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端,他说了她不会死,她就真的不会死,她的余生只会生活在这种绝望的恐怖中。
因为她杀掉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易淮不再搭理她,将她留在灵堂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