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牟燕然, 大娘脸现担忧:“怎么这么着急回去?家里有事了?”
“别担心, 大娘, 我就是出来久了,有些想家, 想回去看看爸妈。”
“应该的,都出来这么久了。代我向你父母问声好!”
“谢谢大娘!”
“你要早说就好了, 大娘好好给你做顿晚饭送行。对了,大娘给你烙几个饼, 明天坐车时路上吃!”说完就扭身奔向后厨。
“大娘, 不用了……”
牟燕然看着大娘忙碌的背影, 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可一想起顾北川所说的话, 对自己的态度, 她复又下定了决心。
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吗?
第二天一大早, 牟燕然就起来了。
大娘也起得很早,帮着牟燕然整理了行李。
将昨晚做的饼放灶台热了热, 塞进牟燕然的手中。
然后执意要送牟燕然到村西口,一直目送她上车。
找了座, 拉开窗子,牟燕然又细细看了村庄一眼。
看着炊烟袅袅升起, 看着红砖绿瓦的房屋逐渐变小, 看着送行的大娘成了黑色小点,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
一小时后, 牟燕然来到了县城, 下了车, 走过几个街区,就来到了长途汽车站。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车流、人流汇聚起来,伴着鸣笛声和叫喊声,显得分外热闹。
早市的摊子也摆上了街面,不少人坐在小凳上,“呼哧呼哧”的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喝着刚出锅的稀饭。
牟燕然路上吃了个饼,也不怎么饿,就直接去汽车站旁边的售票厅买票。
进入大厅,人员很多,牟燕然找了个较短的队伍,排在后面跟着往前移动。
这时,牟燕然在旁边的队伍中,发现一个女孩十分眼熟。
她迅速在脑海中反复过电影,也没想起她到底是谁。
而此时,正在排队的女孩也注意到牟燕然,先是一愣,盯着牟燕然看了又看,然后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来到牟燕然面前。
她打量了下牟燕然,略微犹豫,试探着问了一嘴:“你是不是医生?”
牟燕然一扬眉,点点头:“对,你是?”
女孩赶紧接着问:“前一阵子,你是不是在高地上躲过洪水,当时雨下得非常大。”
“嗯,的确有这么回事。”
“好!就是你!没想到在这撞上了。”
话音刚落,女孩忽然发狂般朝牟燕然扑过来,直接去拉扯牟燕然上衣,大声嘶喊:“杀人犯,我打死你!”
牟燕然快速侧身,抓住女孩的双手,皱眉怒喝:“你疯了!你究竟是谁!”
女孩面容扭曲,脸颊涨得通红,嘴里不断的喘气,全身发抖,咬牙切齿:
“我就是那孕妇的亲妹妹!我姐夫说了,就因为你见死不救,我姐才死的!你这个杀人犯!”
是她!
牟燕然的脑海里如电光火石一般,终于知道眼前的女孩长得像谁了:
是发洪水期间在临时安置点见过的那个孕妇。
眉毛、鼻眼,甚至那薄薄的嘴唇,和印象中的孕妇都十分肖似!
牟燕然沉着脸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孕妇的妹妹。”
“怎么,才想起来!是不是杀的人太多了!”
说完,女孩疯狂的扭动身体,狠命的想要甩开牟燕然的手。
“你给我冷静些,别一口一个杀人犯!你可以去问问你姐姐送医的医院,当时医生是不是建议引产清宫?而你的姐夫,是不是没有同意?”牟燕然寒着脸问道。
女孩听了这句话,身体立时僵住,安静下来,“你怎么知道?”
牟燕然继续说:“我可以猜到,医生不但建议引产清宫,还向你姐夫说明,你姐术后会宫壁变薄,以后再怀孕很难着胎,会有习惯性流产。”
“而你的姐夫,绝对不肯医生给孕妇做引产清宫手术,也不会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最终让你姐姐得不到及时抢救而丧命!”
“而且,你姐夫是不是跟你说过,叫你来找我,要赔偿?”
女孩被牟燕然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得垂下眼眸,她开始回忆起当初自己到医院的情景。
当时她得到姐姐病危的消息,连夜赶往县医院,可惜晚了一步,没有见到姐姐最后一面。
姐夫组织一帮人,在医院接待大厅摆下灵堂,摆满了花圈,披麻带孝,烧纸焚香,在那里哭天喊地,说是医院害死了他老婆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同时,在医院门口拉起几米长的白色条幅,写着“黑心医院,还我妻儿命来”!
引得来往市民围观,里三层,外三层,堵得医院大门水泄不通。
而她,也被拖入到哭丧的队伍中,成了灵堂哭泣的一员。
姐夫悄悄告诉她,等要到赔偿,准备再去w市,找一个女医生讨说法。
他说要不是当时高地上的那个女医生见死不救,姐姐和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死。
一尸两命,罪魁祸首还得怪那冷血的女医生。
还把自己从医院网站上找的女医生照片指给自己看:“就是她!”
这次,她从县医院出来,准备回家拿点衣服和生活用品,没想到在汽车站碰到了牟燕然。
见女孩听得认真,牟燕然又补充道:“我今天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你姐夫的为人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姐姐有眼无珠,嫁了个自私无情的白眼狼。这白眼狼在你姐姐生命垂危时,想的不是她活,而只顾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姐姐冤死后,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