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分钟后,他们就回到了岸上,等在那边的医务人员接手,准备把醒过来的伤患送往最近的医院救治。
简默云在船上洗了手,又消了毒,才走出来。
隋鸢望着白晃晃的天色中,男人眼神澄澈,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点动容。
简默云擦干手,抬头往她这边边瞥了一眼,她正呆呆地站在下船的地方,握住的双手颤抖着。
他微顿了一下,走过去想说几句安抚的话,没想到隋鸢都没有等他开口,就顺势抱住了他。
简默云愣了愣,温热的肌肤相触来得突然,让他一时没有更好的回应方式。
男人唇边抿成一条直线,只以为她是有些被吓到了,心底微微叹气,任由她抱着。
隋鸢的各种情绪在这个点蔓延开来,先前她的手脚冰凉,现在一阵阵暖意涌上来,对这个男人的崇拜、尊敬,看见他的喜悦,还有对他的幻想,就像被他彻底迷惑,她不想再去深思,下意识就只想顺势抱住他。
难道,这是……
她还想着占他的便宜吗?
隋鸢还没有接受这样莫名其妙的动作,男人的手已经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指尖微微收拢。
“没事,那个男的伤势不严重,你不要怕。”
在海的那一边,云层滚滚翻涌,熹微淡泊的日光折射出海面水润的光泽,连成白茫茫的一片。
“就是看着都很痛,是吗?我经常做手术,都接触这些鲜血淋漓的东西,所以不觉得了……”
他戴着手套的那双手,曾经接触过多少血肉模糊的东西,骨头、肉、镊子、缝合的线……
“别说了,说的我感觉肉痛!”她闷声抗议。
简默云浅笑,日光下的身影更显得挺拔俊逸。
隋鸢闻到他身上“宽恕”的气息,微苦与甜蜜交织,不是那种高冷的精英派头,而是总能让人安心安定的声息,她的呼吸有些错乱。
隋鸢不自然地放开了他,退后一步看到男人的眼眸幽沉如墨。
她浑身都像发烧了,在默默地发烫。
“我们等下一班船再去吧?”简默云提议。
就算再大心脏,在见过刚才那样血腥的场面后,实在有点兴致缺缺,她摇了摇头:“今天还是算了,我想找个地方坐坐,晚点我们去吃海鲜吧?”
简默云笑着点头,他转身走在她几步之外,“那我们先去那个海滩餐厅。”
隋鸢眯着眼,慢慢看着男人身上恍惚的光线,她的目光从他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锁骨处敞开的衣衫……
她的眼眸微微下垂:“……简医生,我好像有点舍不得回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望着脚下软绵的沙子,心跳如鼓,如果他也有这样的感觉,他会不会说出口呢。
然而简默云好像并没有明白,只是声音低沉着,道:“下次工作累了就放自己长假,不要总是搞得太紧张,对你身体不好,平时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知道吗?”
隋鸢听了一遍他无微不至的医嘱:“……”
好吧好吧,当她没说吧。
简默云对上她张扬亮丽、任性娇俏的脸庞,忽地像是心脏被人揪了一下,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沉甸甸的,他捏了捏手掌,指节因为用力稍稍泛白,然后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
八月底,s市机场附近的空气雾蒙蒙的,天气还算可以,只不见阳光,大片的天空被遮了淡淡的云朵,似是预兆着夏日的离去。
恍惚间,暑假接近尾声,秋天就要来了,凉意肆起。
隋鸢带着小弟,和爸妈一起在山上的管家式酒店住了几天,又是滑雪,又是泡温泉,现在坐远博航空的私人飞机回国,再坐车回家。
国内逐渐迎来秋意,高架下方的树叶也不再盛意繁茂。
此次欧洲行说是去玩,但一路上她也没闲着,见了许多高端杂志、时尚圈的资深人士,还参加了好几场派对,拉拢各方关系,为明年打开国外市场做准备。
他们这种做服装的,春秋、冬夏两季,一季要上几个系列,无数次轮回的设计、出图、打板、样货、大货……还有今后的实体店和品牌秀,对隋鸢来说,挑战是巨大的。
哪怕在回去的车上,她也不得空,还和公司下属说着公事:“面料成本还要压低一点,你亲自去谈,这样我们让利空间大,方便双十一和双十二的活动……”
不过,当她在努力谈生意的时候,家人讨论的重点却在乔斯达家的男孩子身上。
隋谨知的太太是一位室内设计师,也是世界一流知名建筑公司的合伙人,她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儿子,抬眼看向并排坐着的老公,“简洛河这孩子,风趣幽默,能说会道,是挺不错的,不过……”
她瞄了一眼后面的隋鸢,意有所指:“他不是还有一个亲弟弟吗?我记得他们是三兄弟来着,洛河的弟弟叫……简默云。”
这下隋鸢电话也不打了,伸长耳朵听他们说话。
“他和洛河一起来我们家做客,老公,你还记得吧?”
隋鸢的爸爸是宠女狂魔,毕生追求就是让女儿开心、让女儿满意,一切与女儿可能产生交集的男孩子,他必然要打探清楚底细。
隋机长记得,简洛河年纪尚小,对他特别崇拜,前前后后跟着自己,让他讲“驾驶大飞机”时发生的故事。
当时隋涵还没个影子呢,隋机长没有任何养儿子的经验,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