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得很准。辛劳换来了佳佳姐的一个大拇指,我和雪涵居然还很有成就感。但看看自己空落落的办公桌,那支寂寞的笔,我也只能郁闷地回家。
只不过是一份工作,我默默安慰自己,勤勤恳恳又干了两天。
心里的阴霾却越来越浓重。
我很清楚行内的风气和现状,我知道企业采取这种不道德的做法几乎是约定俗成的了,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反而你不这样做,还有被打下去的危险。
这就意味着,就算到了别处,我也只是干同样的事情罢了。
这个行业根本就没有余力,也没有所谓梦想,来支撑设计师的创意。
和我一起出去“打江山”的这几天,雪涵和我的距离莫名拉近了不少。尽管我们始终是相差万里的两个人。她看出了我的心事,故意说道:“要是我像姐姐你这样,有实力又有抱负,我就拍屁股走人了。男朋友又有一定的实力支持自己,又不用苦哈哈地当家庭顶梁柱。”
她对我男朋友的印象,还停留在相亲男一号。
我苦笑。
偏偏我就是要当家庭顶梁柱。
我想起我和妈妈的存折,小武目前才给我还了一万多。在这个世道,有这五万,和没有这五万,感觉并没有差,一样是穷,一样是杯水车薪。
不知道小武还有没有碰那危险玩意儿,不知道那绑在一条草绳上的四个“蚂蚱”现在还好不好。今年以来我就不怎么关注乐队的事了,反正来来去去也就那样,跟我一样,不过是份工作罢了。
然而说了那些话的雪涵,在我们把全部款式都购入完毕后,飒爽地递交了请辞信。送别会大家都很开心,因为她是要嫁人享福才选择的离开。这可能是女人梦寐以求的结局吧。当我们红着脸走出k房时,我还是觉得奇怪,我问她是不是有了。
“你好懂。”她捏了捏我的脸,哈哈大笑。
“哎呀,那你之前还踢着高跟鞋跟我闯南走北。”我惊愕。
“没关系的,还没有豆子大呢!昨天发现的,才十多天。”她说,“然后就被勒令离开岗位了。好后悔没有多交些朋友,富太的生活还需要各位朋友赏面支持的。”
反正我就没空参与她的生活了,我扁扁嘴。
送走了雪涵,我的心里更空了。原本是避难所的工作台,渐渐也变成了炼狱。闲暇时搜索招聘信息,清一色还是那些,就更迷茫了。裸辞,裸辞,裸辞,这个词语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好几次。困惑的时候喝一杯茶,站在茶水间看外头的世界,天高海阔,湛蓝湛蓝。
终于熬到了周五,我早早在常去的咖啡馆占了一张小桌子,自己吃了一份简餐,拿起一本书看。叫夏云来,说加班,走不开,于是就给何星楚发了信息。
人很快就来了,还夹着一个小本子,说歌词写到一半。难怪前些天这么大的事也并没有什么声息,原来又在闭关期间。每当这个时候,一切于他都是其次,也许是我曾经在这个时期吃过眼前亏,心里有了疙瘩,就是变得煞有介事了。
所以,要约人我第一个约的也不是他。
你把我当老二,那你也就当老二吧。
近乎病态的执拗。
此刻他坐在我对面,也只是塞着耳机低头写着什么,凉爽的室内全是舒适和静谧,我装作看书,其实是长久地注视着他。
柔顺的棕发透着红,层次分明地修饰着他白净的脸庞,头顶的稍微翘起,发梢轻轻扫在耳边、脸颊和眉头上。鼻子斯文地翘起,他的唇总是粉嘟嘟的,好像从来没有受过风霜侵染。
是人畜无害的长相,却不是好糊弄的角儿。乐队的经营,人事,场地,活计,贩卖,创作,现场,后期,录制,宣传……一切都是出自他手,都毫不含糊,有条不紊,简直是铁人十八项,样样精通。
就像现在他这副模样,就像处在一个真空玻璃室子里,什么都进不到他的耳里、眼里和脑里。从他进来坐下到现在,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他头都没抬起来过,就连我给他叫的卡布奇诺端上来,他也没有抬一下眼皮。
疯狂的男人,我苦笑,书也看不进去了,就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百无聊赖地画起设计图来。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灵感枯竭、举笔维艰了。
我开始无聊地使起坏来,就要打扰他,就要撩他。我问他是不是没有进展,他嗯了一声,我问他是不是在赶专辑的档期,他也是嗯了一声。我继续问他专辑的事,他答道:“这个月末就要开始录制,我得先把稿子撸出来。除了这首,还有一首呢。”
虽是这样说着,其实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欸……”我无趣地点着头。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我猜,此时此刻此分此秒,一定是有哪里不对,例如哪颗星的轨迹偏离了,哪个巫师的降头下错了,哪个角落的磁场逆转了,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也许是出于恶作剧,也许是因为良心痛。
“我最近去了相亲。”我说。
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