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讲了一天课,嗓子有点儿干,喝口水就好了。”林卫红拿起水来喝了一口,听到她没事,林母放下心来,注意力又放到了林爱青的身上。
里屋林卫红深吸了一口气,把断掉的铅笔扔进抽屉里,重新拿卷笔刀卷了一支新的。
屋外的话题已经说到林爱青这次要购买的零配件和工具了,听到公社批了那么多钱给林爱青,林母吓了一跳,林爱青塞给她的那一包,全是钱?她以为那里头还有别的呢!
林母一拍大腿,“哎哟,你这孩子,也不把话说明白,我就随手往柜子里一塞,我得看看去。”
“妈,没事,已经花出去大半了,我明天下午一点的火车,得去趟沪市。”林爱青忙把人给拦住。
说到明天又得走,林母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你这也没歇上一天呢,不能晚点再走?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这也没一个人出过大远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孩子这是办正事。”林父心里也舍不得林爱青这样劳累奔波,担心林爱青一个人在外头遇着什么事,但他也知道,孩子大了,得放手让她自己去走了。
林母瞪了林父一眼,“我这不是担心孩子!”
林爱青虽然睡了几个小时,但人还是困,再加上明天又要去赶火车,林父也不再拉着她说话,催着她赶紧进屋去睡。
想着林爱青带那么多钱在身上,还要去坐火车,林母怎么都觉得不安心,想了想把林爱青的棉衣拿了出来,准备给她在里头缝两个暗袋,这样安全一些。
拿棉衣的时候发现林卫红还要备课,林母忍不住唠叨她,“早点儿睡觉,别弄得太晚了,头抬高点儿,别弄坏眼睛。”
林父也没睡,林母安排他去别的相熟的工友家里换几个鸡蛋,明天好煮了给林爱青带到车上吃。
换完鸡蛋,林父又披着大衣去了趟厂里常常跑沪市那边的业务员,打听打听沪市那边的情况。
问明白了火车站到哪个站,火车上有吃的有热水,哪里的招待所更安全一点儿,又打听了沪市那边几个机械厂的位置,林父才捏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纸回了家。
听着屋外林父林母压低得底底的细语声,还有林卫红指尖扫过纸页的声音,林爱青很快就沉入到了睡梦中去。
林卫红的课备完,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这时候林父林母早就睡了,身后林爱青也完全睡熟了过去。
看着窗外茫茫的黑夜,林卫红发了一会儿呆,才翻开一页新纸开始列重生以来,所有的改变。
以及和林爱青现状的比较。
家里不用说,父母对林爱青的偏爱不是一天两天的,林卫红自嘲地笑笑,没有关系,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陪在父母的身边,她总能把父母的心争过来。
工作上,林卫红咬了咬牙,她实在不明白,明明上辈子林爱青也会修车,但还不是按步就班地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偏偏下乡以后,林爱青就一帆风顺得不可思议。
反而是留在城里的她,工作处处受阻,没有一处是如意的地方。
难道老天爷也偏心?!林卫红咬了咬牙,除了老天爷偏心,除了运气,她真的想不到别的。
想到晚间的时候,说起公社给林爱青青,父母那明显压低的声线,林卫红嘲讽地轻哼出声,怕被她听到,还是怕她会去偷拿林爱青的钱?
林卫红是不会去拿那些钱的,她可不傻,别说几千块钱,就是几百块丢了也是大事,这可是公款。
这么多的钱,想不都用想,那肯定是要报公安的,如果是在家里丢的,都不用查,直接就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林父不得打死她。
时间推后二十年,林卫红还真不怕档案上有污点,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档案上有了污点,一个人的人生就等于是判了死刑。
林卫红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她以后的考学和工作。
这钱就算是要丢,也不能要家里丢,最好是在火车上丢,林卫红目光落到林母刚刚动手改过的,林爱青的棉衣上。
如果口袋的线松了……会是怎样?
衣服就搭在床边的凳子上,林爱青睡得很熟,只要走过去,伸手就能拿到,她甚至不用拆线,只需要把林母打了线结剪掉就行。
林卫红摇了摇头,努力想把走歪的思绪拉回来,但根本就控制不住,她闭了闭眼睛,如果她这么做,钱真的丢了,林爱青的处境会变得十分艰难。
到时候林爱青在公社肯定呆不下去,还得回生产队上工。
如果她再联合下乡的同学,就是之前写信来抱怨林爱青不给面子的那个,让她让举报林爱青并不是丢钱,而是侵吞集体财产……
这一刻,林卫红的心脏跳得格外地快。
林卫红用橡皮擦掉刚刚写的那些,把纸撕下来,撕碎扔到了厅里的撮箕里,出房间的时候,林卫红的手就蹭到了那件棉衣上。
丢完碎纸进屋,林卫红站在林爱青的窗边,只要伸手,就能把衣服拿走,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