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考的时候。
以前她也会觉得,艺考都是文化课没什么出路,又想上好学校的学生才去学的。
直到真正的进入到了那个世界,她才理解了顾从礼那句“艺术不是逃避,是选择。”
画室里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泛泛之辈。
他们不是退而求其次,而是更早的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了选择,这选择仅仅是出于喜爱和对梦想的执念而已。
而那些为了逃避文化课程来学画画的,即使是到了这个新世界,以前该怎么混还是会怎么混,人生并不会因此就发生什么变化。
*
整整一个礼拜,时吟没再见过顾从礼。
顾主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微信,没有电话,没露过面。不过新连载第一话分镜草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时吟这边的跨页彩图和原稿也暂时交不出,两个人确实也没有什么需要沟通的地方。
《ec》的原稿还剩十页左右,梁秋实帮忙找的新助手在第二天到位,时吟熬了三四个通宵,完成了全部的原稿。
剩下的两天时间,她全部都用来画跨页的彩图。
她色彩本就一般,跨页彩图这种重头戏,更是完全马虎不得。
到了周六,时吟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了。
所以当天早上九点半,门铃响起的时候,她甚至烦得想打人。
那门铃依然是每隔三十秒一下,不紧不慢,不急不缓,仿佛如果里面的人不开,它就能这样长久的,悠长的按下去。
时吟对这节奏隐约有印象,但是她现在睡眠严重不足,脑子里全是浆糊和满溢的怒火,并没有克制的念头。
她甚至没问是谁,刷地压下了防盗门。
顾从礼站在门口,修长的手指还悬在门铃上方。
时吟靠在门边上,歪着脑袋,眯着眼,皱起眉,睡眼惺忪,混混沌沌地看着他,连叫他都懒得了。
顾从礼看了一眼表,确实是九点半了。
他进门,回手关门:“谁你都开门?”
“还有谁会这么按门铃?”时吟语气里的火药味很重,带着含糊的鼻音。
顾从礼垂眼,扫到她眼底青黑的阴影和带着淡淡血丝的微红眼白,眼神冰冷:“你昨天通宵?”
时吟困得睁不开眼睛,压着火气耐着性子:“我通了五天了。”
他一顿,缓慢地眯起眼来,声音放得很低,带着诡异的轻柔感:“五天?”
“原稿和跨页彩图,周六之前交给你,不是你说的吗?”时吟带着强烈的起床气,脑袋还晕晕乎乎的,烦得不行,语气听起来十分火大。
顾从礼突然就不说话了。
时吟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紧闭的眼眯了条缝。
男人低垂着眼看着她,睫毛低覆,阴影打下,浅棕的眸看起来暗沉沉,有些深,分辨不出情绪。
她眼一抬,他目光就移开了,从鞋架上抽了双拖鞋出来,很自觉地进屋,手里笔记本的包放在茶几上:“去睡吧,不吵你。”
时吟也没心思跟他再多说话,几乎是闭着眼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卧室,随手带上房门。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六点。
卧室里浓郁柔软的睡意沉淀,昏暗的房间一片寂静,有那么一瞬间,时吟有点恍惚,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被世界抛弃了。
她眨了眨眼,肚子叽里咕噜地叫,饥饿感驱散了那种莫名的错觉,她坐起来发了五分钟的呆,缓过来以后才慢吞吞地爬下床,捏了床头的空杯子走出卧室,去厨房倒水。
客厅里也一片昏暗,天空半暗,整个房子呈现出一种饱和度很低的灰紫,只茶几上一块,长方形的亮光。
像是一个,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而那屏幕后面,缓缓伸出来了一个脑袋。
听见声响,脑袋转过来,昏暗光线下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见眉眼的轮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
薄冰似的声线划破寂静:“睡够了?”
时吟手里捧着个空杯子,呆愣愣地看着他,吓得后退了一步。
完全不记得家里还有个人了。
时吟根本没想起早上给这人开了门的事情,当时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张了张嘴,歪了下脑袋:“顾主编?”
顾从礼“嗯”了一声。
时吟反应过来了,蹬蹬蹬地跑到门口,手里水杯放在小吧台上,去开客厅的灯:“您怎么不开灯啊。”
“没想到你会睡到天黑。”
咔嗒一声,灯打开。长时间沉浸在昏暗光线下的两个人齐齐眯了下眼。
顾从礼一直对着电脑还好,只适应了一瞬,就扬眸。
刚睡醒的姑娘穿着个吊带睡裙,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脚丫叠在一起蹭啊蹭。低垂着头,单手揉眼睛,凌乱的长发软趴趴地垂下来,遮住白白小小一张脸。
等了一会儿,她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