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片池塘有篮球场大小,紧靠着山体,是山壁缝隙中流下的清泉汇聚而成,水质清澈见底。
秦景定睛一看,果然尚有数朵白荷花在盛开中。
“竹色溪下绿,荷花镜里香。”
这别致生动的景色犹如一幅水墨丹青,让秦景想起李白的这两句诗。
“运气不错,总算抢在荷花败落之前找到它。”
秦景喃喃自语地来到近前,却愕然停住脚步。原来要走到池塘边必须通过一座小桥,桥下的水渠足有一人多深,周围生满荆棘,根本绕不过去。
桥头是一座小凉亭,要上桥须先经过凉亭,秦景刚迈步进来,突然被人喝止住。
一个穿着麻布袍子的中年人,浑身瘦的没几两肉,脸颊上露出高高的颧骨,端着一盏茶在凉亭里歇着,见秦景走了进来,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嚷道:“谁家的小孩,不去上学往这边乱闯。”
秦景认出他是地主赵家的管家,姓麻,别人给他起外号叫做“麻杆儿”,倒是很符合他的长相。
说起来,铁马镇这地方在未发现矿产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那时候周围的田地几乎都是赵家的,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大户。
可惜时代变迁,如今进入了蒸汽时代,工业成了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地主赵家不可避免的衰落了。
后来铁马镇建成,赵家人索性搬出镇子,在镇北住自己独立的小庄子,依旧靠雇农种田为生。
这个瘦子是赵家家主老爷大老婆的远房表弟,是个很懂得奉承巴结的人,投靠赵家后一路混到管事。近年赵老爷中风卧床,赵家大小事都由他操持,俨然主人一般。
这麻杆儿的人缘很差,对佃户极其苛刻,每到春秋农忙时需要在镇子上雇工也是百般刁难。这几年大家生活的好了,宁可不赚那钱,也不爱搭理他。
秦景看到他就心烦,暗道你可别惹我,本来就控制不住情绪,真的搞得我发火,算你倒霉。于是也没回应,径直往独木桥上走去。
麻杆儿不乐意了,伸手去拉他。
“这是你来的地方吗?没见到那边田地里都在插秧,影响佃户们干活怎么办?”
秦景放眼一望,大概百米外一大片稻田中,许多农民在插秧,还有个工头模样的家伙在指手画脚的呵斥。
早几年秦景的母亲也做过这类短工,每次都累得腰痛。后来哥哥秦休工作后,便再也不让她去做了。
想来那时候,母亲也没少受这家伙的气。秦景感觉一股火气在心头聚集,赶紧默念“净心咒”,压了一压。
“我不去田地那边,过了桥到池塘那摘几朵荷花就回……”
麻杆儿直接打断他的话:“小孩儿,那池塘是赵家的,荷花可不能随便摘。你愿意cǎi_huā去那边大池塘,那里没人管。”
秦景冷笑道:“赵家的?我怎么不知道。来来,你把眼睁大点看看,这水是不是从山上淌出来的,你直接说整个洛基亚山都是赵家的多好。”
麻杆儿眼睛小成一条缝,听到秦景这话,知道他在嘲笑自己长相,气恼道:“你这小孩子真不懂事,我是怕你到水边玩危险,在这淹死了怎么办?对你负责任才这么说的。”
秦景怒笑道:“放心,我会游泳,你全家淹死我都死不了。”
麻杆儿气得七窍生烟:“你把话说清楚,是谁家的孩子。我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还敢顶嘴。我告诉你这池塘不是我们赵家的没错。但是这亭子、这桥都是我们赵家出钱修的。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秦景直接怼回去:“放屁,当初这桥是赵家出钱镇上出人,属于公共设施。”
两人大吵起来,越说越激动,麻杆儿身量比秦景要高出一些,吐沫星子居然溅到他脸上。秦景脑袋一热,一记头槌闷到麻杆儿下巴上,撞得他满嘴是血。
麻杆儿直接被打蒙了,这小子不按套路来,竟然真的敢和自己动手。
这一下撞得他踉跄着退后,秦景一个箭步赶上,腾空跃起,单臂用力一环,扣住他的咽喉直接放倒在地,顺势骑在他身上。
“叫你嘴贱,叫你欺负人。”
秦景左右开弓,抡圆巴掌就是一顿耳光。
麻杆儿这几年在赵家俨然把自己当做主人,也是发号施令说一不二的角色。万万没想到少年够凶狠,劈头盖脸吃了一顿巴掌,只觉得眼冒金星,牙齿似乎都脱落了几颗。挣扎几番也无法脱身,只能告饶。
秦景这才放手,幸好这次发作心中虽燥热愤怒,还保持理智。他赶紧默念心经,压住体内翻腾的兽血。
“麻管家,我现在要去池塘还有意见吗?”
“没……没意见。”
“要踩赵家的桥喔!”
“不不,那是公用的、公用的。”
这种贱人就是欠收拾,秦景抛开他来到小池塘边。采摘荷花不难,难的是如何保存。秦景感叹,要是像游戏中一样可以直接收进物品栏就方便了。他选了一朵品级最完美的白莲花,将每一朵花瓣摘内,用书本夹起来。
忙活一阵儿,秦景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人声嘈杂,抬头一看,麻杆儿带着一群人把自己围在当中。
领头的一个就是那监工,这人长得五大三粗,肌肉健硕有些蛮力,平日里跟着麻杆儿混吃混喝,当他的狗腿子。佃户们对麻杆儿还只是厌恶,对他则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这泼皮无赖动起手来有几分狠劲。
麻杆儿用手指着秦景,眼神阴毒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