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诚做梦都没想到, 会被自己偏爱到骨子里的女儿亲手打晕。
简薇手里的电击棒是聂俊洲刚才递给她的,她一时头脑发热就对着简思诚的后颈挥了下去,简思诚从来不会对她设防, 晕过去之前眼里弥漫着彻底的失望和痛心。
简薇立马扔掉了手里的电击棒, 看着一群保镖把晕过去的简思诚带了下去,心里一阵惊慌。
聂家阴暗冰冷的地下室, 简思诚被扒掉了上衣, 四肢被铁链锁在一面浸透鲜血的墙上,浑身遍布伤痕, 有鞭痕、烙痕、刀痕,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
简思诚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已经破损不堪,唯有那双刚毅的眼睛还光芒不减,直勾勾的盯着坐在椅子上观赏他被毒打虐待的聂俊洲。
聂俊洲悠闲的喝着茶, 残忍的笑看着简思诚, 连讽带嘲道:“黑暗帝王,却偏偏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简兄, 你这么些年, 越来越倒退了。”
简思诚最不喜欢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自从姚卿云去世之后, 聂俊洲整个人就变得不太正常, 明明什么都看得很重, 偏偏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让他尤其恶心。
简思诚一声嗤笑,“我可不会想到去利用自己的女儿。”
聂俊洲放下茶杯,拿起烧红的烙铁,走到简思诚面前,直接对着他的胸口死死的按了下去,看着他隐忍痛苦的模样,面色阴冷道:“我再卑鄙,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简思诚痛得额头青筋暴起,薄唇却微微勾起,脸上带着淡然从容的笑,“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对她下手,拥有她……呲……拥有她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聂俊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把他胸口烫出一个黑黢黢的血洞,冷冷的道出给他的评价,“你简直畜生不如。”
简思诚嘴角咧得更大,笑得更加张狂肆意。
聂俊洲脸上阴云密布,扔下烙铁,转身往外走去,对守在外面的两个人说,“每过半个小时,就连根拔掉他一片指甲,然后再涂上辣椒水,二十个指甲,够你们磨到天亮。”
两人得了吩咐,在聂俊洲走后,就推门进了关押简思诚的地下室。
第二天的宴会直接因为简思诚被留在了聂家取消,苏筱没想到简思诚会真的回不来,犹豫再三后,决定亲自去找聂俊洲。
但还没等她去找聂俊洲,聂俊洲的人已经先找到了她,打开车门,毕恭毕敬的请她上车。
苏筱没有犹豫,直接上了车。
四十分钟后,车子缓缓在聂家大门前停了下来,苏筱刚下车,简薇就扑了上来,拉住她说:“不好了姐姐,爸……他被关押起来,用了刑。”
苏筱心头一惊,“用了刑?”
简薇吓得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早上的时候,我看到聂……聂……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端了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放了一堆带血的指甲。”
苏筱推开她,“他被关在了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他。”
“他被关进了地下室。”简薇哭得稀里哗啦,“都怪我,是我打晕了爸爸,我对不起他,都怪我!”
“你打晕了他?”苏筱越听越心惊,“先别哭了,带我去看看再说。”
简薇赶紧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苏筱尽管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当她看到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简思诚时,还是吓得捂上了嘴巴,才没让自己痛哭出声。
简薇站在门口就不肯进去了,虽然她对打晕简思诚害他被虐待这件事心怀愧疚,但还不至于让她彻底原谅他,忘掉他之前做过的一切。
苏筱心痛到无以复加,完全不敢相信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此刻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简思诚察觉到动静,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苏筱,怔了一下,随后又苦笑了低下头,嘴里喃喃着“又在做梦”,下一秒,却瞪大眼睛抬起头,直直的不敢相信的看着眼泪流了满面的苏筱。
“桦桦?”简思诚声音嘶哑得厉害,身上伤痕累累,内心却涌起莫大的惊喜激动。说也奇怪,虽然两个女儿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是他却从来不会弄错,以前是因为简薇,现在,他的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停留在苏筱身上。
从昨天被关押到现在,他想了很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清过自己的心,忍受着每时每刻的折磨,**上的伤痛,他心里却无比的平静,他这时才明白,他一直想的挂念的却是苏筱,而不是简薇,不是任何人。
他想着她每一次哭着喊着“爸爸”,心里就难受的不行,他想,如果能够活着出去,他不会再强迫她,而是会直接告诉她,他爱她,想要彻底的拥有她。
他知道自己起了贪念,这种感情奇妙而又陌生,以前对姚卿云不曾有过,对简薇不曾有过,唯独对苏筱,他想了一下,如果让他只能选择一个陪他过完下辈子的人,他的脑海里出现的只有苏筱。
他爱她,比爱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苏筱也是一怔,但却没有纠结于此,走到简思诚面前,不知道他到底伤在哪里,或者说哪里没有受伤,根本不敢碰他,尤其是看到他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双手双脚,指甲已经因被连根拔掉,又被涂上了辣椒水而溃烂不堪,让人不忍直视。
“爸爸……”苏筱声音颤抖得几乎发不出来,一直在哭,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