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本就不甚喧闹的铺子内顿时安静至极,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杨谨心二人身上。
虽然铺子里的人不多,但也禁不住他们全都盯着你看,杨谨心只觉得浑身极不自在,脸蛋都有点红了,“我不懂。”
听了这话,铺子里的人免不了感到有些惋惜,傻姑娘,只要你随随便便说上一句,这价值千金的坛子可就是你的了!反正京城里人人都知晓齐王府不差钱!
不过一想到这漂亮姑娘被这好色极不正经的齐世子给看上了,又有点同情她。
齐景霄挑了挑眉,突然抚掌笑了几声,“我也不懂,没想到秦小姐所想所思竟与我一致,那更能说明我们之间有缘了,这坛子便算作是我送给秦小姐的。”
杨谨心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这齐世子是不是有病!
铺子里有几个还没追到自己心仪姑娘的公子哥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瞪大眼,同时心下似有所悟,原来追姑娘就是得不要脸!只是这不要脸的程度让他们都替这齐世子臊得慌。
“多谢世子的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要也不需要。”她垂下眼来,懒得再与他多说一个字儿!
齐景霄见杨谨心不搭理他,也不恼,只吩咐那伙计将这坛子包起来,“秦小姐,不知你家住哪里?待会儿这铺子里的伙计会将这坛子给你送过去。”
杨谨心眉头蹙紧,抬眸狠狠瞪着他,语气不善,“都说了我不要,再说,我将它拿回去做什么啊?腌菜吗?”
铺子里的一个伙计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tqr1
齐景霄转头瞥了他一眼,他立时用手捂住嘴,脸渐渐涨红,随即转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瞧着跟抽风了似的。
齐景霄转回头来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想不到秦小姐还会腌菜,这坛子不过就是一死物,能得秦小姐重用是它的福分,敢问秦小姐家住何处?”
杨谨心额角青筋直跳,手已经紧握成拳,要是他再说一句话,她怕自己真忍不住会狠狠揍他一顿!
偏偏齐景霄又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秦小姐,若是你不肯透露住在哪里也可,这坛子我帮你搬上马车,你自己带回府就是。”
话音刚落,杨谨心忽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身子前倾,一手上前便抓住了齐景霄的衣襟,狠狠一拽。
齐景霄是真没想到这丫头会突然动手,还真被扯得前半个身子上抬了几分。
杨谨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眯了眯,警告道:“别惹我,我对你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听到没?”
言罢,便松开了他的衣襟,重新坐了回去。
铺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瞪大眼,这……这姑娘也太彪悍了吧,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他们心下一边感叹一边偷偷瞧着那位被人狠狠下了面子的齐世子的脸色,这姑娘怕是要倒霉了,更甚至还会累及家人。
齐景霄低头看了眼胸口皱巴巴的衣服,脸上没了半点笑容,他抬眸,阴沉沉的看着杨谨心。
杨谨心低头,只当做自己眼瞎。
就在众人以为这齐世子即将发火,更甚至会强行将这姑娘掳回去好好折磨欺负一番时,不想片刻后他脸色竟又渐渐好转,慢慢现出了笑意,“这衣服既然被秦小姐碰过了,那我肯定是舍不得让人拿去将之洗了,定会带回府好好珍藏。”
铺子里众人:“……”这齐世子怕是真有病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谨心都快被他给气笑了,她琢磨着,要不还是另找家古董铺子吧,再这样下去,她怕真会被这讨厌的男人给气死!
好在,那去后面寻鉴定师傅的伙计这时候出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白胡子老者。
杨谨心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伙计笑道:“小姐真是好运气,我家这位师傅今日心情好,可以随你回府一趟。”顿了下,又道:“只是这价格,还得比平日里高上一些,不知小姐可愿意?”
杨谨心点了点头,笑道:“这是应该的。”她看向那位鉴定师傅,恭声问道:“不知这位师傅怎么称呼?”
那老者也不摆架子,一脸和善道:“我姓董,你称呼我为董师傅便可。”
杨谨心点了点头,“董师傅,请。”
直到走出古董铺子,杨谨心也没有再偏头看一眼齐景霄,她心下多少有些忐忑,怕他再追上来,不过等到上马车前也不曾瞧见他出来,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马车内安安静静,杨谨心不喜欢多说话,那位董师傅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行了没多久,马车便在杨国侯府门口停下了。
董师傅下了马车,见了眼前的府邸,眼里也不曾现出任何诧异之色,只是在跟着杨谨心往里走的时候,忽然开口道:“我猜杨小姐特意请我过来不是为了鉴定古董吧。”不然为何偏偏要他来府上。
杨谨心偏头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确实不是。”她将事情的缘由大体说了一遍,保留的提了一句,“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还请董师傅不要笑话我。”
董师傅眼里极快的现出一抹诧异和赞赏之色,这丫头小小年纪不简单啊,少主子看上她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倒不觉得这对自己而言是大材小用了。
杨谨心带着董师傅赶到账房那边的时候,她爹杨军已经站在院内了,在他面前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瘦弱男人,男人脸上带着几道鞭痕,头发散乱,嘴巴被堵着,脸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