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筷子往江奇手里塞,而那杯满满的酒,被他放到了桌子那一边,江奇递手够不着的地方。
江奇挣扎了一下,在宗晢万分坚持下,只好夹了些菜随便扒了几口饭。
“江奇,你以前常常说我当局者迷,我觉得,你最好先给李萱打个电话问清楚再来买醉也不迟。”
若李萱真是因为娘家那边有急事才匆匆赶过去,这家伙却蒙在鼓里在这里买醉,冤不冤?
江奇摇摇头,“我打过了,关机!”
宗晢拍拍他的头,“你是不是傻?她这时在飞机上吧,关机不是正常的么。你试试打给你岳父岳母,了解清楚那边的情况,万一真有什么急事,你也可以及时施予缓手,若真是你猜想的那样,起码,你可以先跟你岳父岳母透个底,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若他们和你同一阵线,你可以和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宗晢作为局外人,事情脉络便理得格外清晰。
江奇原本被逼着闷头闷脑吃饭,这下听了宗晢一番话,停了筷托着腮想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我应该先打电话给岳父了解清楚原委。”
宗晢瞧瞧他才扒了两口的饭,“行吧,先把碗里的饭吃完再打吧,不然,电话打到一半你就饿晕了!”
江奇的心情好了些,吃起饭来也快了许多。
不过三几分钟,他便把碗里的饭吃光,见他拿出手机,宗晢识趣地起了身,“我出去透透气!”
江奇点点头,宗晢便拿了电话走出雅间的露台去透气。
电话那边的白芍,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被人放鸽子?”
宗晢笑了,“你就不能想些好的?”
“哦……”白芍沉吟了一会儿,“你和江奇出去吃饭,我还真想不到能发生什么好事,艳遇?”
“你这思维发散得是不是太广了?”宗晢笑得更加开心。
在他看来,白芍会那样猜,多少,有点吃醋的心理在吧。
他与她现在整天甜腻腻的,偶尔加一点点醋调和一下,未尝不是坏事。
“那你告诉我,你俩大老爷们约一起吃饭喝酒,不发生点艳遇,对得起周围吃瓜的八卦群众嘛?”
若是电话那边的白芍知道宗晢的想法,一定会无情地嘲笑他一番。
吃醋的滋味,她已经快要记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行了,你不用吃醋了,我保证,没艳遇!”
宗晢却沉醉在自己的臆想,嘴角将要翘到耳边去了。
“你怎么这么闲,在等位置吗?”
“才不是,江奇碰到个熟人,俩人聊得热火朝天,我吃得太饱了,出来透透气。”
白芍不再问什么,和宗晢有一句没一句地叨唠起来。
“家里没什么异常吧?”
虽然大宅那边的安保系统又重新加强了一遍,宗晢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会有疏忽的地方。
毕竟,他所有在乎的人,全在大宅里住着,若真出了什么事,后悔就迟了。
“一切正常,你回来的时候路上小心点。”
宗晢与白芍聊到一半,那边的电话被白小鹭抢了去,小丫头在电话那边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宗晢便只是静静地听着,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又给白芍打电话啊,笑得够恶心的!”
江奇不知什么时候推门出来,手里,居然夹了支烟。
宗晢匆匆和白小鹭说了再见,收起电话,上下打量几眼江奇。
“刚喝完酒来烟,你是有多想不开啊!”
江奇宗晢一样,平时基本不抽烟,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这烟,闻起来让人头晕。
“也没什么,突然就想吸几口,让服务生找人拿的,也不知是什么牌子,难吃死了!”
江奇嘴里嫌弃着,却又把烟递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宗晢微微皱起眉,“电话里说不清楚?”
原本他想等江奇主动说,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情况不太妙。
江奇摇摇头,“不,问清楚了。”
宗晢嗯了一声,转过身背靠着护栏静等他的下文。
江奇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你猜对了……”
“嗯?”宗晢不太确定自己猜对了什么。
“她娘家出事了!”
“很严重?”
这其实是废话,不严重,江奇会这副鬼表情?
“嗯,好像是要申请破产,现在在等清算。”
李萱一家移民好多年了,在国外的企业规模也不算小,说是破产,肯定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重挫。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
宗晢手头有什么,江奇十分清楚。
只不过,江奇并没有第一时间表达感激之情,而是,沉默了好久,才问,“可以吗?”
宗晢手用手肘撞撞他,“跟我说些,见外了啊!”
江奇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对着天空吐出一缕白烟。
“可能,人脉、钱,都需要你帮忙。”江奇说得有些艰难。
宗晢想都没想,“可以,你立即订机票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吧,需要什么你直说,我随时支援。”
江奇眼睛微红,“宗少,你也不问问要多少,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宗晢看着他,“几个月前,我哥告诉你我没死,你不也什么都没问,毫不犹豫撇下我爸飞来y城找我?江奇,记着,比起钱,情义更是无价。”
言外之意,是他能帮的,只是有限的钱,但当初江奇给他的,却是无价的情义。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