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你若想要,大可以凭本事拿去,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我没有能力拿走你拥有的东西,所以我通通都要毁了。”
“你就是用的是这只手推的她!”
“是又如何?”
“嚓——”
“你就是用这张脸欺骗了他?”
“就是这样!”
“嚓——”
声音消失,怨气彻底消散,红衣男子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血液从他断了的手臂、脖子上流出……
·
寻找幽精之魂还得继续。
途中无聊,李之宥有一搭没一搭和我说话,“你听了我一句话,怎么会立即反应过来他不是渊淳?”
“我不是怀疑他不是渊淳,我压根就不太相信渊淳能看上我。”
“……”
“对了,你怎么知道怎么对付那个怪物的?”
“那天我在树上,你在秋千上翻天书,我瞟了一眼,既然他不是渊淳我就说了。”李之宥有几分鄙夷,“几天前的事,你就不记得了?”
“噢噢……”我当时几件事加在一处心不在焉,“谁说我不记得了,这东西是拘比之尸……少了胳膊和头来着!”
李之宥严肃起来,望着我身后,“依兰,尘碧——”
“怎么?”我回过头,难道尘碧也变成神尸了?
这里的尘碧不是神尸,而只是镌刻在墓碑上的一个名字。
那块墓碑立在干涸的河畔,荒草将它遮盖的很不显眼。
难道尘碧已经死了么?
我心里突然感到害怕,疾步跑过去,一把扯开上面盘踞的藤蔓。
那上面写着:吾妻依兰之墓,维国尘碧立。
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下意识跪在原地,就连李之宥在身后喊我也不曾听清。
墓碑上是一行小诗,即使年代已久远,但还是可以辨认。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我背的出这首诗,因为不自觉的眼泪而念不下去。
怪不得每回听到它,我都会哭。
这些字字句句,不是刻在石碑上,更像是刻在我心中那块石头心上,一字一句,割的我生疼。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的难受。
绿衣,尘碧。
梦中的绿衣男子,他也有一秉剑,可因为他不戴帽子,我从未想过他会是维国人!
可我太蠢,哪有人带绿色帽子的!
尘碧如今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哭什么呢?你好好好活着,这里面葬的也不是尘碧。”李之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瞧,你会难过了?依兰,你的精幽之魂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这样可不像神仙的作为。”
我擦了擦眼泪,驱动两仪,“我就是因为这个高兴啊,我的幽精之魂这么容易得到,因絮姐姐应该也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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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之轮将我们再次转移到一处,阿薄已经站在那里了。
阿薄看到我们便迎上来,“依兰,你们去哪了,找了你们好久……”
“这没有什么,就差这一魂了。”我看了看四下。
旁边是一口小小的池,隐隐约约可闻见花香。
“这是?”
“这是魔界。”阿薄突然抬起头问我,“依兰,若是你将玄女复活没有成功,你可否会杀了我父亲?”
“你父亲还活着?”我有些茫然,如果颜倾还活着,为什么不继续作魔君呢?
“他还活着。”
“我会好好考虑的。”
“噗通”!一个男子忽然破水而出,他站立水中,水位正好卡在他的腰上。
皓月当空,男子身上没有遮蔽,伟岸的身材如同山石凿刻,几道伤痕显得更加狷狂。
而他张脸部线条有棱有角,睫毛投在眼下一团小小的阴影。
阿薄道,“这就是我父亲……”
“我知道,颜倾,他当得起这个名字。”我眼睛眨也不眨,颜倾已经转过头。
他是三十岁的模样,岁月沉淀使得他眉宇间比李之宥还多了几分成熟与野性。
李之宥将手覆住我眼睛:“有那么好看吗?”
“刚刚看多了拘比,差不多是养养眼睛。”我不禁想起一桩事,“李之宥,这人身材似乎和你差不多!”
阿薄以手尴尬的咳了一声,“依兰,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看到你父亲,我明白了两件事,我终于理解我那个只沉迷打打杀杀的因絮姐姐为什么会动心了,”而后充满同情的补了一句,“阿薄,你长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