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用力,扭住文心的胳膊不许她推拒,厉着一张脸,近得几乎碰到她鼻尖,“我告诉你文心,我早就受够了你和你们文家,清高什么呢我是没有入仕为官,读书也不及你两个哥哥,可论起家世门楣,谁比谁低了便是我靠祖荫,也能保三世无虞,想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这些年你以为就一个沉璧你真可笑,你防来防去,那点子粗笨手段,以为防的住谁呢”
文心眸子瞪得大大的,呆呆凝望着面前这暴怒阴狠的男人,她怎么听不懂呢
他在说什么难道这些年她以为的夫妻恩爱和忠贞,只是她自以为是的自欺欺人
丰钰身在隔间,此时再也坐不住了。
真相如此不堪,朱子轩看来是动了大怒铁了心不肯低头。
以文心宁折不弯的性子,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她起身在屋中踱着步子。
明哲保身是不可能了。文心不比旁人。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虽无血缘关系,可在她心里就和同胞姊妹一般亲密。
可她又迟疑,自己闯将进去,除了令朱子轩越发恼羞成怒,还能起到什么旁的作用
夫妻间事本就不是旁人能插手的,文心和朱子轩之间的过往、得失,除他们自己,旁人怎么说得清呢
丰钰咬了咬牙,深呼一口气打开了室门。不想脚还没踏出去,就见文嵩气急败坏地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
两人一照面,均是一怔,文嵩挥退身后小厮,睨了门口的小环和文心的侍婢等人一眼,压低声音对丰钰道“你怎在此处”
丰钰见到他来,不免舒了口气“二公子,您来得正好。如今闹得不好收场,我毕竟是外人,不好插手其中。您快去劝劝”
文嵩抿了抿嘴唇,想与她说点什么。
就听本就吵嚷的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走廊上众人的表情均是一变,文嵩顾不得礼数面子,急速提步就去推门。
屋中情形令丰钰变了脸色。
只见文心傻傻地立在那里,摊开双手,不知所措。见得自家二哥和他身后的丰钰,她眸子颤了颤,泪水滚滚而落。
“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你这毒妇”朱子轩怀抱着郭沉璧,气得声音都微微发颤,他回过头,惶急地望着怀里的女人,用与适才完全不一样的轻柔声音安抚道“沉璧,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扬起脖子,朝外大喝“都是死人么还不去请郎中”
文嵩走到文心身边,扯住她无措的双手,“文心,你做了什么”
文心抬起头,看看文嵩,又看看地上那女人一裙子的血迹,她终于忍不住,吓得哭出声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丰钰此刻亦顾不上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她上前握住文心的手,顺着她的目光朝郭沉璧看去,“文心,你好好的说,发生了什么。”
文心声音发颤,浑身不能自抑地哆嗦着,“我我推开他,是她自己扑上来,撞到的”
她此刻说话语无伦次,文嵩根本听不懂她说些什么。
丰钰凝了凝眉,按住文心手背虎口位置,稍稍用力,给她带来些微疼痛。
文心涣散的目光似有了焦距,半是惶恐半是不甘地道“他扯我的手,我就”
丰钰声音低沉“朱公子扯住你,你想甩脱。”
“是”
“他被你推了一下,郭姑娘是想来扶他,却不妨被他撞到了肚子”
文心终于气息定下,拥住丰钰哭出来,“是,是的我没有故意要伤她”
文嵩弄清楚了来龙去脉,面色愈发沉了几分,他转过头,看向地上蜷缩那对、似乎正要生离死别的男女。
“朱子轩,难道这也要怪文心”
朱子轩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抚摸郭沉璧微凉的脸,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文嵩恨不得冲上去一拳将他掀翻,可视线触及那女人裙上的血,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镇定。
“我不想看见她”郭沉璧气若游丝,在朱子轩耳畔小声地哀求,“让她走,我不想看见伤我孩儿的凶手”
朱子轩连连点头,安抚着怀里虚弱的人儿,他的心在滴血,整个人都已经没了魂,他扭过头,朝文心和文嵩等人厉声喝道“还不滚”
“若我孩儿有甚三长两短,我”
“你待如何”文嵩捏紧拳头,上前一步,将朱子轩提了起来。“此事非文心之过,难道你自己没有责任非要将这罪名推到文心头上,你才觉自己好受些是么”
朱子轩正欲驳斥,郭沉璧不知哪来的力气,匍匐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她仰脸乞求“别说了是我福薄,是我活该还不行么求你了,表哥,你叫他们走吧。是死是活,我不敢怪罪任何人表哥,我只想你陪着我”
朱子轩心中大恸,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安置椅上,垂眸露出哀求之色,“你走吧,文心,算我求你。给她条活路吧,成吗”
低沉的语调,带着不能忽略的深深恨意。
文嵩气得看不下去,一把抓住文心的袖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