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抬大轿,鼓乐喧天。
她从正门堂堂正正再次回到丞相府。
灵堂,白夫人的牌位前燃着袅袅青烟。
白沐衣坐在灵位前,一身素衣。
今天是白夫人的祭日,她几乎忘记了。
愣神间,宫里的祭奠到了,白云霓现在是大羲的正宫皇后,自然不能随意出宫祭奠亡母,却也不能失了礼数,少不得赐下祭奠之物,倒是十分丰富。
白慕之凝视她:“你,怎么来了?”
“白霓裳见过大哥。”她温婉一笑,只是眉目间多了些许英气。
白昶皱着眉:“老夫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希望你也能够自重,回你的浮翠楼去吧。”
她再次成了白家的二小姐,不过,此时不同往日,这一次,白昶对她礼敬有加,保持着该有的警惕和防备。
她大刺刺住下,该吃吃该喝喝,可把梅九歌紧张坏了,她不得不处处防范。
这天晚上,白昶命人送来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梅九歌一眼看出这个盒子不同寻常,不由神色凛然:“门主,这盒子不能留下!”
“为什么?”眉梢跳动,神色淡淡的。
梅九歌疾步走到门口,看看左右无人,关好门,回到她身边:“想必门主也看出了,这个盒子暗藏消息埋伏,即便是我们能打开这个盒子,可是,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是没有把握不是吗?”
“若我们不能打开这个小小的盒子,白昶又怎么会心甘情愿送我进宫,九歌,拿出你的本事吧。”
她深知,梅九歌精通此道。
梅九歌不再犹豫,逃出一根梅花针似的东西,不去开锁,反而将针送进合页之内。
屋内,静悄悄的,梅九歌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忽然,耳畔咔哒一声轻响,梅九歌看向她。
“好了?”她轻声问。
梅九歌点点头。
盒子缓缓揭开,先是一缕白烟飞散,好在二人早有准备,掩住了口鼻。
盒子内一个小小的布袋,布袋蠕动着,应该是个活物,梅九歌的手才伸向盒子,被她迅速推开。
星眸清冷,凝视盒子对梅九歌说:“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不小心。”
梅九歌知道自己犯了江湖中的大忌,忙屈膝叩首:“属下知错。”
“起来吧,将盒子原样封上,外面加一层给白丞相送回去。”
梅九歌才走,她疲惫至极,一下子坐在床上。
适才,她一眼看出盒子里装了一条剧毒的青蛇,若不是她及时阻止,只怕九歌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现在想来还不由后怕。
好歹毒的白昶,她想在临走前,一定要给这个老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思思想想,竟丝毫没有察觉门外的脚步声。
门倏然开了,白慕之手提着酒壶,站在门口,凝视她,踉跄进门,随手关上房门。
她以为是九歌,轻声:“你这个丫头,越来越没有眼色了,东西送到丞相手中了吗?”
急促粗重的呼吸声,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她知道是大哥白慕之来了。
在丞相府中,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白慕之,因为曾经,十五年的宠爱,她不能一笔勾销。
和白家的仇恨,前世今生,她不能原谅。
“霓裳,我知道是你,你回来了,霓裳,大哥等你等的好辛苦”白慕之仰脖灌着自己。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
酒精麻醉了他的舌头和神经,却不能麻醉他对她的思念和疯狂的爱恋。
“大少爷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白慕之突然紧紧抱住她:“不,我没有喝多,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不可能,你和爹爹不可能,和我不可能,霓裳,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明知这条路千辛万苦,为什么一定要走?!”
修长的脖颈冰凉,是白慕之的泪。
星眸氤氲,手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轻轻落在白慕之的后背:“你累了,先休息休息吧。”
耳畔风乍起,有人偷袭!
她抱着白慕之,身形滴溜溜一转,躲过剑锋。
一剑未中,并没有第二招。
一袭白衣,修身玉立的年轻男子背对着她,手中的宝剑剑尖向下。
那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呼吸,半晌,才缓缓问:“白沐衣。”
“不,姑娘认错人了,在下是萧沐衣。”声音悲凉,赫然是曾经的白沐衣。
“你竟然还活着”她的声音微颤。
“你就那样希望我死吗?霓裳。”萧沐衣转过身来。
一年不见,他清瘦了很多,颧骨微微凸起,双眸越加黑亮,深不见底。
萧沐衣的出现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和娘,想起了姨娘,和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寰辕在萧玉的治理下已经渐有起色,你,可不可以不要为难萧玉?”
她向他走过去。
白慕之忽然挡在她身前,指着萧沐衣:“白沐衣,我知道你也喜欢霓裳,我们今天就来个君子协定,我们一起追她,看她选择谁,她选择了你,我退出,她若选了我,你再也不许出现在白家!”
萧沐衣看看白慕之,眼色落在她脸上,一阵冷笑:“她谁也不喜欢,她只喜欢南宫世修那个混蛋!”
“所以,你就该知难而退!”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看着南宫世修手摇折扇缓步走进门来,她不由一手覆额,闭上眼睛,心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三个瘟神怎么碰到一起的?
“皇,皇,皇上”白慕之立刻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