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男装,白色锦衣,手摇折扇,站在如烟细柳下,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倏然停住她身后。
转身,折扇轻摇,马车车帘掀开,露出吣儿漂亮的小脸:“公子,好久不见。”
吣儿扶着小桃的手跳下马车。
拱手:“吣儿姑娘,好久不见。”
她和吣儿沿着河堤缓步走着,良久,谁也没有说话。
她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打听南宫楚乔的事情。
而吣儿,则是万语千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单相思无所谓,吣儿只怕他嫌弃自己轻佻。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四目相视,一笑。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大笑,刚刚的疏离顿时消失不见,吣儿笑着凝视她:“还是冉公子先说吧,不知公子约吣儿来有什么事。”
他继续向前走着,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问了。
“吣儿姑娘,我想,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南宫傲,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吣儿停住脚步,略失神,继而一笑:“他是主子,是王爷,王爷主子忙些什么我这个丫头哪里知道?若公子有什么事想求王爷帮忙,我倒可以试着给公子牵线搭桥。”
她亦停住,贝齿咬着下唇,半晌才说:“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听说得罪了王爷,被王爷关在王府的地牢中,我是想请吣儿姑娘帮忙,还是算了。”
她忽然摇摇头,咽下了后面的话。
因为觉得自己很自私,明明知道吣儿爱上了自己,明明知道吣儿不过是南宫傲的侍妾,自己还是想要利用这个痴心的女子。
“公子若信得过吣儿,吣儿自然会尽心竭力去打探公子的朋友,若公子不相信吣儿,只当我们从未见过吧。”两滴清泪自吣儿的眼角落下,垂首轻声:“我知道我这样的女人不该奢求公子的心,可是,可是为了公子,吣儿愿意赴汤蹈火。”
吣儿转身,背对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决然而去,留下她在原地发愣。
马车疾驰而来疾驰而去,似乎吣儿从没有来过,可是她知道,吣儿一定会打探出南宫楚乔的消息,也一定会想办法带到王府内。
王府内,南宫世修依旧面色苍白,躺在风铃阁的软椅上,和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安静了。
冉泽站在门口,南宫世修闭着眼,声音无波:“她去见了吣儿吗?”
“是,要不要我阻止她?”
“算了,拦得住人也拦不住心,若她果真忘不了南宫楚乔,本王,本王愿意成全他们。”南宫世修站起来,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累。
“王爷,”冉泽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吞吞吐吐了?”南宫世修背对冉泽。
“老帮主死了。”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南宫世修倏然转身,黑眸圆睁,射出两道寒光。
冉泽口中的老帮主是寰辕第一大帮鹤林帮帮主,也是南宫世修的救命恩人。
一口鲜血喷出,老帮主对于南宫世修而言,既是恩人更是父亲,在他最落寞最孤寂的岁月,是老帮主陪着他熬过来,也是老帮主给了他一身武功。
冉泽没有说话,只是将鹤林帮帮主的信物绿玉杖递过去。
“这是恒儿让我交给你的,恒儿说老帮主留下话,不许给他报仇。”
他顿时明白了,仰头,紧闭双眼,让泪倒流。
良久,默然转身,身子歪歪晃晃走进风铃阁寝室内。
歪在床上,黑眸落在手中的绿玉杖上,心想父皇啊父皇,你何必如此决绝,一定要杀了老帮主,你当儿臣真的不知道他不过是你当年派在儿臣身边监视儿臣的吗?!
“世修,恒儿那里要不要我派个人去?”冉泽站在门口,轻声。
他闭上眼睛,仿佛没有听见冉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累了,你先下去吧。告诉所有人,不要来打扰我。”
安静,其实也是一种奢望。
苏皖几次三番来风铃阁探视,虽然次次都被冉泽拦住,可终究此时的苏皖已经不是当日的苏皖,她现在是南宫世修的女人,而不是南宫世修的手下。
她于冉泽,已经是半个主子。
聪明如他,自然不会得罪这样一个女人。
“苏皖有要事求见王爷。”苏皖的声音多了几分娇媚。
冉泽看着南宫世修。
“我的脸色还好吗?”南宫世修问冉泽。
默然摇头,他的脸色糟糕透了。
薄唇勾起一抹苦笑:“我的脸色又怎么能好呢?给我拿来人皮面具。”
不过闲来无事,和霓裳学了几分易容术,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半晌,铜镜中的男子恢复了昔日的神采,英俊的脸庞,眉目清秀。
苏皖屈膝,问安。
他神色淡淡的:“你说有要事求见,是什么要事?”
苏皖不免委屈,自己精心打扮,而他竟然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看,果然谢天鸾说的没有错,一旦成为南宫世修的女人,就成了金丝笼里的鸟儿,再也不会得到南宫世修的垂目。
她,后悔不该用计谋让他上了自己的床。
得到了人却失去了许多见面的机会。
“回禀王爷,奴婢收到信报,凤卿尘乔装越狱了。”苏皖以为南宫世修会震惊,毕竟,凤卿尘是他认为的一大对手。
没有想到,南宫世修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