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她落在他的别院。
他恍然大悟,这个鬼丫头,看来早就知道自己跟在她后面,所以故意溜了自己一个晚上。
“你不困吗?”看她慵懒斜倚在海棠树下,斜睨自己,他问。
“王爷这样压着自己的功力不累吗?”她侧目,扫了他一眼,洋洋洒洒推门进了屋子。
他不由愣住:“你什么时候收拾的?”
不过一个不起眼儿的小院子,她却收拾的异常洁净,空荡荡的屋子里添了书架和书桌,内室里檀香木的雕花床屉,幔帐低垂,雅而不俗,像贵公子的书房又有几分闺阁千金的香闺。
“你常来吗?”看着她熟练的打开暗门,给叶莘磕头上香。
“我一刻也不敢忘记奶娘的大仇。”
“霓裳,白昶为什么要杀你?”他终于问出藏在心中依旧的困惑。
她的脊背僵直,室内,一片沉寂。
“算了,还是说说你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带着我绕遍大半个平京城吧。”南宫世修关上暗门,坐在她身边。
接过南宫世修递过来的水杯,仰脖喝下:“我以为你知道。”
愣了瞬间,也只是瞬间,红了脸。
讪讪的说:“你都知道了?”
“你现在可以完全相信我是白霓裳了,不要问我萧墨离在哪儿,我不知道。白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仇人,而现在,他也是你的岳丈,南宫世修,你还愿意和我一起联手,杀死白昶吗?!”星眸凝视他,她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相信他。
“曾经在白府,你见过白昶的龙袍和龙冠吗?”南宫世修站起来。
她愣住,白昶怎么会有龙袍凤冠?他怎么会知道?
大手在她的后脑勺拍了一下:“白昶收养你的时候就当你是一颗棋子,又怎么会告诉你这样机密的事情。”
他走向暗门。
星眸闪烁:“我终于想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她忽然狂笑,直笑得眼泪肆意。
南宫世修凝视她:“你明白什么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白昶要下死手了,原来是我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秘密!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过是无意间发现了密室,但是却从未走进过密室。
“你在寰辕为质,怎么会知道丞相府的密室藏了些什么?”明知他不会说,她还是问出心中的不解。
果然,南宫世修只是笑笑:“时间不早了,你这个正妃娘娘不等着新妃斟茶吗?”
“哼,我这个被你养大的弃婴怎么敢和白大小姐争宠。”她冷哼一声,推开南宫世修,径自走出暗门。
“哎,你倒是等等我啊”南宫世修追了出去。
悄悄溜回王府。
红婵正在西暖阁内转圈儿,见到她忍不住扶着额头:“我的大小姐,我的祖宗,你可回来了。”
她强忍笑,翻翻白眼:“我有那么老吗?”
“小姐知不知道,那个云妃娘娘今天可是出足了风头。”红婵噘着嘴巴,不满一眼。
长眉挑动。
“怎么了?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小姐没有看见呢,云妃娘娘今天赏了府里所有夫人和有位分的奴婢,众位夫人正巴结的紧呢。”
“哦?丞相有钱,不过这位云妃都赏了人些什么啊?你的呢?给我瞧瞧。”
“夫人们的是绫罗绸缎,首饰,奴婢们的是胭脂水粉,都是京城里最好的。奴婢的和别人的好像不一样,是什么香料,奴婢不敢放在卧室内,让小丫头收在侧屋了。”
“郡主回来了吗?”白云霓未曾进屋,嗲嗲的声音几乎穿破了她的耳膜。
她急忙钻进锦被,低声吩咐红婵:“就说我不舒服。”
红婵会意,转身迎了出去,脚步才到中厅,小丫头慌慌张张低头跑进来:“姑娘,新王妃一定要见咱们王妃,奴婢不敢拦挡。”
红婵抬手给了小丫头一个耳光:“掌嘴,不懂事的丫头,什么新王妃旧王妃的,皇上御赐咱们郡主是王妃娘娘,云妃娘娘虽然晚进王府也是咱们的主子,记住了吗!?还不给云妃娘娘磕头认错。”
小丫头转头给白云霓磕头:“请云妃娘娘责罚。”
白云霓打量一番红婵,本想借题发挥也只好强装笑颜:“这位姑娘嘴皮子好伶俐,不像我的绫罗笨嘴拙舌的不会说不会道的。”
红婵屈膝万福:“云妃娘娘抬举奴婢了。”
趁机给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忙跑了出去。
白云霓抬脚就往里走,红婵屈膝拦住:“云妃娘娘,我家王妃昨晚上着了风寒,吃了药正睡着,有什么是奴婢效劳可好?”
不等白云霓开口,绫罗一声冷笑:“奴婢本想和姑娘好好学学,却原来姑娘是这样不知进退的人,还是寰辕朝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娘娘们的事情哪里有我们奴婢说话的份儿呢?”
“绫罗,不得无礼。”白云霓等绫罗说完,喝退绫罗。
笑吟吟瞧着红婵,手捏了捏红婵的脸蛋:“姑娘的皮肤真好,不知用的什么脂粉。”
“她一个丫头,比不得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哪里来的脂粉可用,不过是和我一样,用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百花膏罢了。”她打着哈欠,穿了南宫世修的中衣撩帘子走出来。
幔帐掀起一角,云霓和绫罗都瞥见床上露出一条粗腿,一条男人的粗腿!
白云霓敢断定,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南宫世修。
白云霓的脸上浮现一丝狠戾的笑,她和绫罗来西暖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