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世修站在门口,咳嗽一声。
红婵垂首躬身退下。
自菱花镜中见他俊脸几分憔悴,转身,屈膝,万福。
一字皆无。
她恨他就那样火化了奶娘,没有给她留下最后一丝见面的机会,尽管她心知他有太多难言的苦衷,只是,她不想原谅他。
或者给自己找个借口,可以活的更舒服一些吧。
黑眸落在她清冷却愈发美艳的脸颊,他情知她恨什么,却无从解释也无能为力。
屋子里是太冷的寂静。
还是他先开口:“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
头微微仰,星眸落在梳妆台上的碧玉簪:“王爷还没有答应我。”
有那么瞬间,南宫世修有些失神,眼前交叠着两张面孔,白霓裳和萧墨离,竟是有着惊人的固执。
只是一个固执的爱着他,他不能接受。
一个固执的要他另娶他人,他还是无法接受。
薄唇划过一丝苦笑。
“这件事你总要给我时间。”
“那刺客的事情呢?静音大师拜求王爷放过萧家后人,王爷怎么打算的?”星眸斜睨俊面。
黑眸扫了她一眼:“南宫世修只知道大羲飘雪仙子劫富济贫,武艺高强,却从来不知还有这样的手艺?”
冷不防欺近,紧紧拥住她,温暖的怀抱,急促的呼吸,任她心若死灰,也不得不瞬间失神。
大手已经从她的腰间解下南宫傲的玉佩。
玉佩的穗子在她面前晃动。
无言抗辩。只有默然无语。
见她粉颈低垂,玉面伤感,他忍不住轻叹:“我知道你想什么也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霓裳,答应我,有些事让我来做好不好?”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又怎么让我相信你!还有,从今后,王爷还是叫我萧墨离吧,白霓裳已经死了,一年前就死在了白昶的剑下。”转身,背对南宫世修,声音清冷倔强,她,再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黑眸暗沉,不想解释,又不忍看她伤心。
大手攥紧玉佩:“你,你若想出去散散心,本王可以陪你,但是刺客的事情,你还是交给我来处理,至少,若结果你不满意,再亲自去找南宫傲不迟。”
正说着,冉泽在门外高声喊:“皇上有赏,赏王妃绸缎百匹,丽水进贡的胭脂水粉各一盒。”
她和他交换眼色。
二人出门跪倒,叩谢皇恩。
玉总管笑吟吟瞧着她:“万岁爷听闻王妃病好了,大喜,这不,丽水进贡的东西才到,除了皇后娘娘和柳嫔娘娘,王妃可是头筹了。”
她谢过圣恩,躬身万福:“请总管大人上复父皇,谢父皇看重王爷,厚赏墨离。”
玉总管闻言,啧啧一阵赞叹:“王爷好福气,瞧瞧王妃这话儿说的,得体聪慧。”
南宫世修一笑:“是,老总管亲自跑一趟,世修谢过。。”
他如此说,冉泽忙掏出一包银子塞在玉总管怀里:“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还望大人莫嫌弃。”
玉总管一双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隙:“王爷太见外了,老奴就不客气了。”
红婵见玉总管走远,轻声问她:“小姐,你说这些太监公公又没个家人,怎么见到银子就和苍蝇见了屎似的。”
她忙止住红婵:“放肆!”
红婵吓得吐吐舌头。
黑眸别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总觉得这次醒过来,她总是怪怪的,行为言语处处疏离自己。
“这些东西既然是父皇赏你的,你就好生收着吧,改天命匠人来府上给你做几身好衣裳。本王还有事,先出去了。”
“王爷是要去怡亲王府吗?”她叫住他。
“是。”
“王爷不觉得带上我或者会更好一些吗?”
他不解她话中之意,转身,瞧着她,粉面淡然,静静地说:“王爷难道忘记了,怡亲王府有我的一个故人。”
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吣儿姑娘?”
她微微颔首。
犹豫了片刻,知道不让她跟着,她若想去也会有一百个法子,只好点点头,对身后的冉泽说:“那就辛苦一下咱们的冉侍卫吧。”
冉泽已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不满地抗议:“为什么?”
南宫世修冲着她挤挤眼睛:“你想办法说服她?”
冉泽顿时无言,红婵在一旁掩口偷笑。
“红婵,还不去拿我的梳妆盒?”她要易容而行。
“哎,奴婢这就去。”红婵答应的清脆。
冉泽心中叫苦不迭,盯着南宫世修问她:“以前王妃出府,都是红婵乔装成王妃的模样,今天为何一定要冉泽改扮呢?”
南宫世修摊开双手:“你问王妃,又不是我要你易容的。”
她只是不语,自顾自整理着乔装所需的人皮面具和化妆用的工具。
要冉泽妆扮成她的样子,一来防备白昶再次派人行刺,而是担心冉泽出府,露出她假扮冉泽的行迹。
只是她已经懒得解释。
一炷香后,菱花镜里出现一个角色美人,再看冉泽,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她,若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一时间还真的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黑眸赞许地瞧着她的一双巧手,心说这个丫头还藏了多少本王不知道的本事呢。
“红婵,一会儿去前面拿药,就说我身体不适,今天不见任何人。”
红婵看着别别扭扭的冉泽,笑得合不拢口,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白色的衣裙箍在冉泽身上,虽然她身材修长